自他从军起。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挫折。往日之战,他率领部下,哪次不是以一奉十?只有此次伤亡巨大,成果寥寥,便是他自己,也不过用铁骨朵射中一个靖边军的夜不收罢了。
他咬牙切齿,可恶的靖边军,更可恶的火器。
然与他不一样,身旁余下的正黄旗哨骑均是惴惴,这些靖边军真是硬骨头。太难啃了,虽然斩杀他们军功雄厚,也要看自己有没有命享受不是?
便是那些强悍的正黄旗巴牙喇,同样现出迟疑与恼怒之色。这些可恶的明军哨骑。远远的用手铳轰击,他们一身的本事,只发挥得出一成,真是太憋屈了,不过再打下去……
“怎么办?是否再战?”
余下的哨骑们,都眼睁睁地看着达素,等待他的决定。
此时达素为主将,眼下清**律森严,未得主将许可,迟疑逃跑。达素都有权将他们当场斩杀。只是此时他们人数不到四十,己经不占优势,再打下去,胜负难料啊。
达素望着一百多步外的谢一科那边,看他们己经聚到一起,同样对这边指指点点。
他心下愤愤:“可恶的尼堪,隔着远远的打铳,不敢面对面搏战,真是胆小如鼠,可恨啊可恶。”
略略沉吟。终归是心下不甘,他说道:“我等出来哨探,虽探知一些大兴堡与东青堡情报,不过眼下损失如此之大,若不斩杀一些靖边军首级回去。图赖纛章京那边,怕是不好交待。”
他细细地看着谢一科那边:“不需多。只要能斩获一颗靖边军首级,我等就可以言遇到大队的靖边军哨骑,这样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他说道:“先前被那些尼堪抢了先机,再次出战,说不得也要缠住那些蛮子,不让他们两翼包抄。面对面搏战,不相信这些蛮子,是我大清勇士的对手!”
在他鼓动下,这些窝了一肚子火的清骑都大吼怪叫起来,他们的凶虐之气被激发,个个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
马子仁领着右翼的战士,汇集到谢一科身旁,谢一科数了数,己方出战共三十三人,此时少了三人。
他看向场地右面一百多步外,虽然落马,但身上无伤的夜不收段成就,正搀扶着两位伤员,往大丫等人那边过去。
马圈中,己奔出二人紧急接应,似乎担忧明军这边趁机攻击,清兵那边,也没人出来阻拦。一些落马能动的清兵,同样挣扎起来,往他们大队奔去,明军这边,同样没人理会。
此战结果还是让谢一科满意的,他点头道:“刚才兄弟们打得不错!”
这是他跟姐夫王斗学的,战事结束后,总要表扬一番,这样可以提升士气。
果然众夜不收脸上,都露出欢快的神情,众人欢声畅笑,个个士气高涨,方才的战事,确实打得爽,打得妙。
沉重的铁锤,在揭一凤手中灵巧的耍动,似乎没有重量一般,他稳稳策于马上,看着那方的正黄旗鞑子,瓮声瓮气道:“谢爷,那些鞑子,看来还不死心啊。”
马子仁沉声道:“不用担忧,待会我们故伎重演,定然让那些鞑子溃败!”
谢一科摇头:“方才是打鞑子个措手不及,眼下就没有那么便宜了,他们肯定会冲过来缠战。”
众人都看向鞑子那边,接下来的战事,确实极有可能如此。
谢一科咬咬牙,狠狠道:“等会出战,我们列成三层队列,前两层错位,左手铳,右手兵器,后一层不持铳,只待混战时近距离轰击,老谢我身为千总,自然要排在第一层。”
他说道:“都听清楚了,一、二层,都待进入二十五步才开铳,而且不得右手持铳,违者,军法处置。”
不比侧翼隔得远远的轰击,这样面对面互冲,二、三十步开铳,一、两秒之内就有可能接触肉搏,所以只有打一铳的机会。而且若右手持铳,这相互间切换兵器的时候,不免手中的兵器准备不及,力道不强。
可能就因为这一点,双方兵器互击后,己方人马损落。
当然,清兵那边,同样有这个问题,他们若敢右手扔标枪、飞斧什么的,可能刚刚扔出,取兵器在右手,对方骑枪马槊己经刺到。
而骑战远远比步战残酷,需要敏锐的预判力,预判力,则需要酝酿。
酝酿的距离,至少需要十步,看准对方的薄弱之处,才能交战而过。
刚取兵器在右手,就想架住对方势谋己久的雷霆一击,很难有人办到,**不离十,被对方的长枪马槊刺死。
所以前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