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对靖边军赖帐。除非他能逃出东路,甚至逃出大明去,不过赖帐之人产业肯定被没收了。
该掌柜前的一张大马扎上,一个幕府1 38看&#;網,生意太火爆了,他感觉自己手腕有点酸,就等着眼前这位商贾买完货,自己好和下一位同事换下班。
却不料眼前久久没有动静,书吏有点奇怪抬头,就见该掌柜皱着眉头,望着那边大片的鞑子妇孺不语。
城西市场,以牛、羊、马、皮毛、杂货、人等分栏摆放,其中人,又加细分,如是否有技艺,是否强壮,是大人还是小孩等等。若干种类前,都清楚地标明他们的价格,又插了一块上书“明码标价,概不再议”的木牌子。
虽说事前田昌国己与众出塞商贾,议好了各样货物的价格,不过还是有人喜欢讨价还价,众随军书吏,不胜其烦,紧急打制这些牌子插上。
良久,听该位掌柜喃喃自语:“一些破烂小达子。破烂小娘子,价格也这么贵?”
该掌柜注视时,那边栏内,众多鞑子妇孺或是神情麻木,或是神情期盼地看着他,城南的大屠杀将她们吓破了胆,如能被这些明国商人买去,未来之事不说,眼前肯定安全了。
反正她们平日在部落,一遇战事。或是天灾人祸,便在各部落转来转去,再被买去,也无意见,甚至听说东路那边,过去干活可以吃饱饭,比在塞外好多了。
闻听此言,一个鞑子妇女着了急,她懂得一些汉语。便用生硬的汉话叫道:“我们不破烂,我们能干活……”
那书吏其实认得这位掌柜。姓孙,以前在怀来城开当铺,自己甚至也去典当过,对这奸滑的商贾向来没有好感,现在他发了,倒人模鬼样起来。
闻言他不客气地道:“孙掌柜,你是开当铺开傻了,这人还有破烂的?你看这些鞑子,个个粗壮。活蹦乱跳,她们能放牧,能制皮毛,吃苦耐劳,洗衣叠被样样精通,哪里破烂了?”
周边商人此时也围绕过来,闻言纷纷发出哄笑之声。
孙掌柜身旁的随从。也面露尴尬之色,东家是职业病发作了,口出荒唐之言,料想以后在东路。定然成为众人笑柄,眼见旁人指指点点,他们也觉脸上无光。
“此次出塞,我师收获巨大啊!”
瘦得如麻花似的商科主事田昌国,在赖满成等大商贾簇拥下,昂首阔步往这方而来。
赖满成仍然身披铁甲,抗着青龙偃月刀,出塞这段时间,他吹嘘自己砍死了五个鞑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皆赖靖边军虎威,也承蒙田主事的关照啊。”
众商人谄词如潮。
“有钱大家赚,诸位尽可放心,好日子还在后头。”
田昌国负着手,腰杆挺得笔直,他发现自己进商科是对的,这日子,简直是如鱼得水。
一位商人忽然道:“大军很快要过宽河,青龙河,攻打喀喇沁左翼旗,甚至老哈河,大凌河水鞑虏。不知田主事可否劝说温、高二位将军,让我等跟随?”
田昌国沉吟了半晌,叹道:“诸位知道,那方离锦州奴贼越近,也是为各位安危着想。”
众商人立时个个慷慨激昂:“为国为民,何惜此身?”
“田主事但且安心,吾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前线将士血战,我等岂可安居后方,望尽绵薄之力。”
身旁商人拼命游说,大军出塞来,收获让人红了眼,往更东北的大凌河流域过去,鞑子人口财帛更是密集,不夺之,实是浪费啊。
田昌国仍旧沉吟,这时他忽然看到前方围了一圈人:“什么事?”
问清楚原由后,他对孙掌柜,还有周边商贾道:“我商科定下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尔等信不过老田,还信不过我靖边军?”
周边商人纷纷道:“田主事言重了。”
他们七嘴八舌,谴责那位孙掌柜:“孙掌柜过分了。”
“开当铺的老毛病要不得。”
“第一次听说丁口还有破烂的。”
“老孙,今时不同往日,一言一语,当三思而后行,不要恶了我商行与军队的干系。”
在众人责备下,那孙掌柜红了脸,团团作揖求饶。
事情很快过去,市场上恢复热闹,对各位掌柜来说,他们时间也是宝贵的,不能都用来围观。
田昌国身旁的商贾们,跟在田昌国身后,继续游说。
对他们来说,孙掌柜只是小角色,不清不重说两句也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