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士卒没有对齐,这也是避免不了,只需大军停止下来,一刻钟之内,他们就可以整顿齐整。
韩铠徽看向左右两边,那边有着余部骑马的甲等军战士,后营与右营各有二部的甲等军,他们皆在各营的前部与左部,此时也是以火铳兵、长枪兵为队,每部分八层行进,各部间离了有十几步。
比起步兵,他们散得更开,速度略快,不过要保持军阵严整,也不能超过太多。大战前曾有官将建议,以甲等军先行,只是这种地势下骑马比步兵快不了多少,众将商议后放弃了。
透过前方人头,韩铠徽还看到一些火炮,行在军阵前方一、二百步。
这种地形。那些沉重的火炮颇为难行,炮营的炮手不断寻找可供经过之处,遇到难过之地,炮手们则用力鞭打马匹,或是下马人力拖拉,所以他们行军没有任何队列可言。
他们周边。有各总部的散兵出列保护。还有一些夜不收,与辎营的投弹兵护卫左右。
一路过去,地面高高低低,不过前方隐隐的,二鞑子与高丽狗的军阵旗号隐隐在望,他们摆了一个比靖边军与宣镇新军,加起来还要庞大的军阵。
韩铠徽并不在意,只要逼上前去,就可以将他们杀得溃败。唯一有威胁的,只是他们的火炮。
鼓乐声中,韩铠徽与甲中兄弟翻过一条田埂,又通过一众树木,前方有一座草屋,被烧得只剩残垣断壁。韩铠徽绕道而行,武定国则直接从断壁中爬了过去。
一甲人前前后后经过这方地带,甲长赵荣晟喝令保持队列。
眼前一亮,又是大片田地,同样的杂草密布,一些田埂深藏其中。
“向前,保持军阵!”
鼓乐中。军官们的咆哮不时传来,望眼周边,前后八层的马步靖边军战士,又慢慢恢复严整。
放眼大明。只有他们可以如此,右翼的宣镇新军,行到现在,前前后后,早不成队列。当然,这是相对靖边军而言,以外军看来,他们队列还颇为严整。
忽然韩铠徽眼神一凝,身旁与前方,不时出现一些大坑,旁边有高高的土堆石堆,上面都撒上了石灰。
“注意,进入二鞑子的火炮射程,前后列错开!”
部中军官们的喝令声传来,韩铠徽看了看前几列的战士,下意识往右面闪开一些,而不是前后列对在一起。
忽然间,二鞑子那边凌厉的天鹅声响起,接着炮声轰隆,山岭那处白烟弥漫,呼啸声大作,众多实心铁球迎面而来。
“二鞑子开炮了!”
虽然作战意志坚定,韩铠徽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看向炮弹打来的方向。
一阵让人心寒的呼啸声传到近前,轰的一声巨响,一枚十余斤重的铁弹,重重轰打在右前方数十步远的地面上,掀起大团的黑泥与乱草,炮子却没有跳跃起来。
韩铠徽松了口气,这种地形,对己方还是有利的,再听身旁,兄弟们隐隐的舒气声一样传来。
火炮呼啸,越来越多二鞑子炮弹射来,好在他们准头不足,不是靠前,就是靠后,而且地势原因,一些炮弹打到田地上,也大多难以跳跃,或是滚动距离不长。
一发炮弹还狠狠砸在韩铠徽身前数步距离,大地似乎颤动几下,飞扬的泥土碎草,溅到韩铠徽衣甲之上,一个深深的洞坑,出现在韩铠徽眼前。
经过时,韩铠徽特意看了坑洞几眼,暗暗心惊,这发炮弹若打到身上,那真是尸骨无存了。
他定了定神,红夷炮给人的压力不小,不过他坚信,自己可以扛到二鞑子的阵前。
只是一路行去,二鞑子很多火炮虽然打空,但也有一些炮弹,给靖边军造成了伤亡。
眼前田地虽然大多松软,不过也有一些地方干裂坚硬,地势相对伏起高些的所在,更是如此。
当韩铠徽随军行到一处龟裂地带时,一发呼啸的炮弹斜斜奔来,轰的一声,沉重的实心弹丸砸在厚实的地面上,激起大股烟尘,然后高高跃起,急速旋转着,往数步外行来的乙总队列扑去,一直弹奔了十几丈之远。
血肉之躯,无法阻挡炮弹的肆虐,这颗十斤重的实心铁球,摧枯拉朽般的撞入人群,毫不费劲趟开一条血肉胡同。
由于是斜侧面,这颗实心炮弹,给乙总前后八列队伍中,多个火铳兵与长枪兵造成严重的伤害。
雨雾似的鲜血与碎肉在眼前腾起,右前方几列外,一名鸟铳兵战士的半边身子都被打没了,韩铠徽只觉一团烟尘闪过,没等他反应过来,身旁不远,甲内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