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一波方止,一波又来,给己方造成强大压力,第三波时,他们还放了不知哪来的火箭,对整个军阵进行覆盖射击。
一般火箭在百步范围威力更为强劲,措手不及下,己方铳兵与枪兵,被他们射翻一片……
阵前尸体积得更高,战事持续进行。伤者躺满一地,流出的鲜血到处都是,但后翼刚打退流贼第三波攻击,他们第四波又开始了。
这波的饥民。坚持了两排的射击伤亡,在后督阵闯军正要强迫他们继续时,杨少凡命令枪兵出战。
“杀贼!”
“虎!”
后翼枪兵齐呼一声,鼓点声中,他们排众而出,在一阵紧胜一阵的鼓点中,他们挺枪小跑前进,他们的云翅盔,红色鸳鸯里服,青色的齐腰甲。在有些凉意的阳光下。发着醒目的光芒。
他们排着密集队形。层层叠叠的冲杀行进,对面流贼见明军主动冲出,显得有些慌乱。一些饥民转身就逃,一些想拼命,还有一些闯营步卒冲出,用弓箭或是火铳向这些枪兵射击。
曹变蛟财力比不上王斗,每个小兵都可以装备长身罩甲与臂手,他镇内长枪兵防护显得有些不足,一些人手臂中箭受伤,或是中弹倒下,但余下的枪兵们,仍然毫不犹豫上前。
更多的流贼惊恐逃跑。就算明军火器犀利,但远程的轰击伤害,与近距离肉搏那种压力是完全不同的,很多军队在远程对射中可以打得有声有色,承受很高的伤亡,但近距离搏斗时,往往就望风而逃了。
因此,枪兵们逼上前去,这波流贼就散了一大半,怎么镇压都镇不住,余下的或是逃跑不及,或是企图负隅顽抗,但层层的枪刺,已经逼近他们眼前。
“杀!”
枪兵们群枪刺去,面前一片的惨叫,面前饥民一触便溃,露出后面措手不及的闯营弓箭手及火铳手,随后这些远程兵在被刺死一些后,哇哇而叫,大声奔逃。
一些闯营刀盾兵企图抵抗,但面对群枪,悍勇军士,又哪是对手?胡乱抵抗一阵,纷纷败逃。
一个持着皮盾的闯军仗着自己富有勇力,对着前面一排的长枪,还想搏战,他猫着身,手上皮盾挡着自己要害,右手大刀一个横扫,想要劈断面前枪杆。
这一招是他的宝贵经验,他也曾是明军一员,一向看不起那些长枪兵,在他认为,只需近上前去,对手的长枪就是摆设,就算长兵短用,也没几个人可以用好,以为戚爷爷招数那么好学?
他还有他的算盘,众军败时,自己奋力搏战,再砍一颗官兵首级回去,不说马兵,便是老营也可以进去了,有了军功,将来闯王打了天下,也好衣锦还乡。
其实以自己的勇力,若不是不会骑马,早去马营了,还窝在这步营之内?
他盘算得很好,不料他的大刀刚一挥动,一杆长矛,就重重的刺在他的咽喉上,那种力道,还刺得他踉跄后退几步,似乎没想到这个结果,该刀盾兵圆睁双目,手中大刀下意识想要挥动。
他不甘心,他的军功,他的衣锦还乡呢?
噗哧!噗哧!
又是几声长枪刺入体内的声音,又有两杆长枪刺到,一刺他的胸口,一刺他的右目,曹变蛟新军也是学习靖边军——其实都是学习戚家军,作战时相互配合,然后专刺人的咽喉,心口,双目,下体等要害部位。
极度的不甘,令这刀盾兵还不死,他血流满面,神色凄厉,摇摇晃晃一阵后,滚在地上,手上的大刀还要舞动。
再又噗哧几声,多杆长枪上来,对着他的身体乱刺,刺入又拔出,拔出又刺入,每刺一下,都带出一股血雨,终于,这刀盾兵不动了,只偶尔身体抽搐几下。
他左眼圆睁,却是死不瞑目,右眼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望之形象恐怖。
然后众枪兵踏着他的尸体,继续前进,这波流贼已经没有人抵抗了,个个狂叫着跑得飞快,反正跑不过敌人不要紧,跑得过自己战友就行了……
又一波的攻击失败,已经是第四波了,前方血流成河,似乎那股刺人的血腥味,远远在这里都可以闻到,然后方的袁宗第神情却没什么变化。
不说他,身旁各闯将也是神情自若,对他们来说,死些人,早已是家常便饭的事,个个心硬如铁。
袁宗第轻轻一挥手:“再上。”
他手势柔和。便若前方死的不是人,自己挥挥手,也只是挥走一片跳蚤。
他说道:“让第五波上去,然后再从第一波开始。周而复始,进攻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