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老胡前往“宗师堂”了。
那“宗师堂”却在东路保安州地界,老胡到达时,就见一个宏伟的建筑大院内,挤满了各地赶来考核的家伙,很多在他看来还是这场打黑风暴中吓坏的同类。
“宗师堂”下分剑士堂,铳士堂,匠士堂等等,老胡选择的当然是剑士分类了,他取弓箭在手,一番连珠般的箭矢,引起了在场各人一阵阵叫好,就连考官们都颇为惊讶。
很顺利的,老胡获得了剑士身份,颁给他的腰牌,还是中等剑士标记。
那一瞬间,他被场中观看的商探们围满了,各类名刺更塞得他满手都是。
“这位剑士,鄙人是扬威镖局的管事……”
“这位剑士,鄙人是扬武镖局的管事……”
“这位剑士,鄙人是振武镖局的管事……”
“这位剑士,鄙人是易通商行的管事……”
“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到鄙处来任事?绝对待遇从优。”
那一刻,老胡心头涌起难以形容的荣耀感,就算自己不出去干一票,靠自己的双手,也可以活得很好。
果断的,老胡加入了扬威镖局,也开始了他的走镖生涯。
扬威镖局是宣镇一个有名的大镖局,专门为商队护送大宗的商货。银两,或是受个人雇佣。
以前走从保安州到太原一线,因为乱世中镖局生意非常好,现在又开辟了从镇城到大同、到宁武关,甚至到延绥镇的路线,更还在谋划到西安的商线。
镖师生活大体是悠闲的,除了出镖任务,平日有闲时间都归自己支配,老胡觉得很满意。
当然,官府对他们不是没有管控。比如武器的管理。
入镖局后。老胡的长枪。腰刀,弓箭等等虽有从收容所取来,但平日却是由镖局统一管理,只有在出镖任务时。才会发放个人手中,他们还是属于宣府镇的预备役军人,若动员到他们头上,他们也得参战。
很快的,老胡便习惯了镖局的生活,只有时回忆起往昔岁月不免唏嘘,怎么自己就成镖师了?有些感慨命运的无常。
老胡又开始了潇洒的生活,以他中等剑士的镖师身份,收入还是很可观的。而且这些钱还是他合法挣来的,花得心安理得。
他经常呼朋引类,宴请同僚,一大把银圆掷下去面不改色,很快成为扬威镖局中响当当的人物。
他还成为本坊中德高望重之人。谁家经济出了状况,只消提个一句,二话不说,慷慨解囊。
“胡爷”的名号,名闻这条街,也与周保长的私交越浓。
当然,老胡算算也快三十了,不免有些生理需要,只是上青楼玩耍后总觉空虚。
看周保长一家的和美生活,羡慕之余也在想,是不是该成个家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第一次他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命运的转折点出在六月,那次他走镖路过一家缝衣厂,一群缝衣娘涌出来,他与一群镖师大吹口哨,不过吹着吹着,老胡愣住了。
他看到她们当中一个少女,别的缝衣娘怒目横眉,她却是一副羞涩的模样,而这少女,与心底深处那个身影何其相似?
那眉毛,那眼睛,那怯生生的神情,无处不象,那一刻,老胡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与很多人一样,他心底一直有个身影挥之不去,就算他以后见过很多女人,但在自己心中,她就是最美的。
她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羞怯,老胡愿意用一切美好的形容词去形容她。
“天德哥,我等你……”
临别的这句话,也成为老胡心中最强烈的痛苦。
大灾来临,村中不断有人饿死,为了活命他加入军队,在军中,他拼命杀敌,只为赏银,两年后他觉得差不多了,揣着满满银两兴奋回去,却惊见整个村子被烧成白地。
他不知是哪股贼匪还是乱兵所为,自己家人也死光了,找到她家位置时,也只找到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脚上还残留着一只绣花鞋。
从她遗体身姿来看,她还是被奸杀的。
那一刻,老胡号啕大哭,他痛苦无比,他呼天抢地,但没有用,人死了就是死了。
事后他想报仇,却不知找谁去报,此后的老胡暴虐非常,他快速沦为兵痞,成为恶棍,从最初的蓟镇一直到山海镇,几年中,也不知换了多少个东家,一切,只是麻木的活着。
不过就算快过去十年了,那身影含羞带怯偷望自己的神情,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