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学生们都有随之出征,实地体验那种军旅故事,他们当然没有发言权,只是站在一旁静观,细细感受。
“我军已到达居庸关,下一步,就是攻占昌平,控制朝宗桥,巩华城,安济桥,挡儿岭……”
参谋部长温方亮指着沙盘说道,他道:“沙河源于关沟水,离昌平城有二十里,正统年间建朝宗桥,跨北沙河上。边上有巩华城,周二里,有四门,素为皇帝北征及谒陵巡狩驻跸之所。然后南五里是南沙河,上有安济桥,同样是正统年间所建石拱桥。”
他说道:“安济桥又南下约十里,就是挡儿岭,上有唐家岭铺递。历来大军北上,皆驻跸唐家岭铺递,如成祖亲征阿鲁台,宿营唐家岭。英宗亲征瓦剌,也是驻跸唐家岭。此处也是我军作战布阵主要所在。”
温方亮道:“唐家岭铺递南约十里是清河店,上也有一铺递。在清河店南不远,也有石拱桥,名广济桥,长约三十步,亦是京师通往西北及帝陵必经之桥。此为流贼主要布阵作战之所。”
温方亮说道:“相比挡儿岭,先期控制朝宗桥、安济桥更为重要,因为这关系到我大军的出行,还有饮水。依各方的情报汇集,从昌平南下,一直到挡儿岭止,东西南北有较大堡镇二十三个,内有上规模水池水井九十七口。分别是史可庄的柳池、鲲化池。武家庄的大爷池、二爷池、三爷池。王家庄的……”
他一一道来,各庄各堡的水井水池,如数家珍。
尤世威等人站在一旁,人人听得心下佩服,这才是出征打仗啊。
王斗也是点头,能考虑到作战布局的种种细节,参谋部真是锻炼出来了。特别他们还考虑到大军细致的用水问题,这非常难得,毕竟这不是小事。
依王斗知道的,明清时期京师气候亢燥,雨泽稀少,吃水一向是个大问题。
据史料估计,明后期北京城市人口约有八十万到一百万,水井一千二百多口,算起来城内每隔一里就有一井,但由于人口众多,每口井必须供应数十户,甚至上百户人家使用,居民用水,并不是个容易的事。
当时因为京师富室官员较多,还诞生了庞大的挑水夫,多是山西人,此时京师水井也多属公井,居民汲取较自由。到了清时,各水井被八旗随营的山东火夫把持,依井卖钱,用竹牌子计数。
一般一担水要八十文钱,这是指甜水,苦水减半,干旱时节一担水更要一百六十文钱,桶仍奇小。
所以当时京师用水是很困难的,特别水有甜、苦之分,苦水不能饮用,只能洗濯。
而放在京城近郊,人言“近郊二十里,无河流灌润”,护城河水污秽,根本不能使用,一切食用之水,胥仰给于土井。
不过华北这个地方,河流毕竟少,就算打井,也多有井水苦涩的问题。不单京畿,就是山东,河南,也多是井泉苦咸,久饮之则患痞。也就是人变呆傻,病症四出。
而且打得出井水还算好,北地土厚水深,土薄石厚,汲井非常不易,长江以南掘土五尺就见泉水,淮河以北,动不动掘井需要二三丈。在那些黄土台原区,如山西西南部、陕西关中地区,地下水埋藏更深。
时人言“长安城北有平原,井深五十丈”,“毕原,井深五十丈”,“陕西澄城,井深三十丈”,“山西万泉县,县中水井深者八九十丈,浅者也达五六十丈。”
为什么江南多美女?也只是有水的缘故,清初蒲松龄就讲了河南冶陶镇的故事。那店家婆年纪二十多岁,却脸脏得跟鬼画符似的,手背上的泥积得有寸把厚。
却是当地无水,平日居民都靠雨水过日,所用之水非常昂贵,她丈夫不舍得花这个钱。还是客人花了二分银子买了盆水,那店家婆洗了手脸后,面如芙蓉,胳膊如莲藕,端是一个不衫不履淡妆的美人儿。
没水洗水洗脸,清洁身体,再美的人也变丑了。
所以放在华北平原,京畿附近,井水苦咸,或是没有河泉,无法凿井的村落,多是储蓄雨水用于饮食。一般每村会有一到二个水池,用于解决人畜日常生活用水。
其实就算村庄附近有河流,水池也是各庄各堡必备之水源,毕竟去河里挑水太繁难了。花费再大,耗时再久,各村也要凿池修渠,夏秋积雨水,冬秋扫入雪,储藏雨水泉水。
一些文人雅士,还喜欢贮存梅雨水,准备几百个大瓮,接水后用煤炭烧之,将瓮口严封,取之可以烹茶,可以做酒,吃喝个一年不愁。济南的居民喜欢窖藏雪水,同样用炭火消毒,以备来年使用。
总之此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