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气机震慑,眼下的亲自搀扶,使得向来顺风顺水的余沧海,久违地体会到了手段两字。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不外如是。
自从成为青城派掌门人以后,余沧海又那里受到过这等对待?
可偏偏他还不敢有分毫半点的怨言,因为他实在是没有胆量冒犯周恒啊!
“贫道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公子您明鉴!”
余沧海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放心,我能够理解的!”
微微颔首,周恒缓缓松开了余沧海的双臂,他轻笑了一声说道:“天色不早了,还请余观主引路吧!”
“贫道明白!贫道明白!”
余沧海慌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应声道。
随后,他便引领着周恒、三台、以及一众大内密探往客栈门外走去。
这个时候,周恒和三台等人通行所使用的车马,也早就已经被客栈里面的店小二妥当地准备好于门外。
“公子您请!”
三台快步走上前去,他抬手撩开了马车帷幔,神色恭敬地说道。
“恒……恒公子……”
就在周恒渡步向前,准备登上马车的时候,余沧海那有些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福威镖局那位林总镖头送来的礼物,究竟应该如何处置是好啊?”
值此即将前往青城山之际,余沧海终于忍不住道出了自己内心当中的顾忌。
在没有弄清楚周恒对于林震南的态度以前,余沧海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耳中听闻余沧海的话音,周恒脚下步伐稍稍顿了一顿。
不过紧接着,他便自顾自地继续弯进入了车厢之内。
唯有一道淡然的声音,缓缓传入了余沧海的耳朵里面。
“余观主从前如何,今后如何便是,自行决定就好!”
此言一落,余沧海的心里面却是愈发地纠结了起来。
这个从前如何,今后如何便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是宛若前两年那样,毫无顾忌地直接留下福威镖局送来的这些礼物?
还是如同以前没有针对福威镖局那般,往后也不可对福威镖局出手?
此时此刻,本就并不擅长揣摩人心思的余沧海,整个人是越来越苦恼了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够在心里面暗暗做出决定,如同前两年那般留下福威镖局的礼物。
唯一所有不同的地方是,他准备给林震南回上一封书信。
内容也十分简单,就是允许他福威镖局的旗号进入巴蜀之地。
摸不清楚周恒具体态度的余沧海,只好选择了他所认为最稳妥的方法。
当然,这并不代表余沧海就准备放弃林震南家传的辟邪剑法了。
他只是准备暂时与林震南虚与委蛇,安稳住林震南,好有时间去摸清楚周恒的态度。
只要确定周恒并没有什么照拂林震南的心思,那么余沧海立刻就会对福威镖局展露出獠牙。
“格老子的,机智如贫道,何愁大事不成?”
嘴角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余沧海在内心深处暗忖了一声。
随即,他朝着马车长身一拜,神色恭敬地高声说道:“贫道领悟公子您的意思了!”
耳中闻得此言,周恒撩开车窗帷裳,有些诧异地看了余沧海一眼。
这位余大掌门,怎么突然间这么兴奋激动?
最终周恒也没有过多在意什么,他神色平淡地出声吩咐道:“启程出发吧!”
“贫道明白!”
余沧海脸上的神色为之一肃,他连忙应了一声。
随后,他翻身骑乘上客栈店小二准备的马匹,与三台一同奔行在前方,引领着众人往青城山松风观赶了过去。
一路上不紧不慢地徐徐前行,约莫两个多时辰过去,松风观的门户已然近在眼帘之内。
虽然名为道观,不过这松风观青城派,毕竟是巴蜀之地首屈一指的江湖势力。
其门下不知道有多少士绅商贾愿意攀附结交,就如同先前福威镖局的行径那般。
因此这松风观的规模,自然是不容小觑。
其门庭虽然装饰简朴,但却足可以容得六马并肩齐行。
此时此刻,道观内外早已有青城派弟子静立两侧,准备迎接周恒的到来。
这一切,自然是余沧海昨夜吩咐那客栈掌柜的所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