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姑娘绯红着脸拧了汪国柱一把。
“真没有,长这么大我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汪国柱急忙辩解着。
“不信!”姑娘打兜里摸出两颗糖果来,递给了汪国柱一颗。糖果,那时在普通人家是个稀罕物。要不然,当年鬼子兵们也不会利用它来诱惑孩子们为其带路了。
“那要咋你才信?”汪国柱急眼了。姑娘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剥开糖果,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果很甜,甜到了心里。
“闭眼...”姑娘对汪国柱瞪眼道。汪国柱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把眼给闭上了。两瓣带着糖果甜味的唇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等到汪国柱反应过来,姑娘已经羞红着脸跑到了门口。
“我要你记得亲我的味道,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你也要记得一辈子。”姑娘咬着唇,回头对汪国柱说道。
“我会...记得你一辈子...”老人双眼缓缓闭上了,就算我不停往他体内输送道力,也阻止不了他闭上双眼。这是老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用一生的时间,兑现了这个承诺。他的手里,攥着两颗糖。国产的水果糖。小卖铺里一毛钱一粒。这么些年,他在小卖铺里买得最多的,就是这种三无的硬糖了。这是一种思念,一种寄托,三不三无,对于老人来说并不重要。
“老兵们,死一个就少一个了。再过几年,当年的老兵又能剩下几个?”老人一辈子没结婚,后事是人武部和村里共同料理的。料理完老人的丧事,好几天刘建军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很多事情,他觉得应该能办得更好。可是世界上应该的事情太多,又有几件是能够按照你我的意思去进行的呢。
人这辈子,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倒霉。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年运气不错的时候。把握住了,或许就能翻身。没把握住,这辈子就这样了。老天是公平的,30年前的陈梁山这么说。老天瞎了眼,30年后,60岁的陈梁山又换了个说法。
陈梁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深圳工作,一个月能挣个一万出头。小儿子赋闲在家,整天琢磨着要找个月薪过万的活儿,可是到头来却连一个月薪三千的都没干上。前儿些日子说是要去江城干活,要是能成,月薪。陈梁山寻思着,在本省能够拿个,那可比在沿海地区拿两万都强。毕竟吃喝在家里,也不用租房。相对而言,小城这地方的消费还不是太高。没等他高兴两天,小儿子就贷款买了辆车回来。陈梁山问他,买车作甚?答,上下班方便。其实方便倒是在其次,陈梁山明白,小儿子不过是想买辆车装b而已。小城这地方,打个车都只用给起步价的,买车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这不是不放心你跟我妈在家,我想每天开车去江城上下班么?”小儿子的嘴很会说话,不管怎么样,他都能让自己有道理。自己养大的儿子,是个啥德行陈梁山心里头门儿清。他也懒得去拆穿儿子,只希望30来岁的儿子,能够像个男子汉那样撑起这个家。毕竟,每个月的房贷加车贷,要还银行7000多块。7000多块放在30年前的陈梁山眼里,跟7毛的价值差不多。那个时候他还年轻,也拉了一帮人在外做土建工程。几年时间,身家就有好几百万了。90年代初期的几百万,能顶现在的几千万使。那个时候,陈梁山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老天爷是公平的!
可是人有了钱,就开始飘了。几百万呢,那个时候小城一般人的工资,一个月也才200来块。几百万,该咋花呢?男人嘛,有了钱无非花天酒地。陈梁山也不例外,他包了一个湘州的女子。并且开始赌博。曾经有人在路上遇到过他,他手里提着一个红塑料桶。人家问他干嘛,他说去打牌。末了,还将桶盖揭开让人瞅了瞅。一桶的钱,差点没让人家的眼珠子掉下来。陈梁山很享受人家脸上那种惊诧,羡慕的神情。他觉得这对他是一种肯定。
陈梁山包女人,赌博,她媳妇管不了。男人嘛,膨胀起来没人能治得住。说啥他都不会听你的。想要他冷静下来,只有一个途径,让现实扇他两耳光就消停了。管不住的男人,女人也没打算再管了。管不住,天天叨叨还会吵架。怎么办呢?女人也开始赌,并且嗑药。反正家里的钱女人也有份,要败家大家一起败。别特么我在家操持家务,你在外头花天酒地。也就两三年的时间,原本殷实的家底就被败了个精光。
“马勒戈壁,老天瞎了眼!”这是家被败光之后,陈梁山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好。怎么同时出道的人,大家都发了家,唯独自己把家给败了呢?这是运气不行,自己的运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