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照顾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不仅是这么想的,还去跟钧宇说了。想着钧宇当年面对父亲的样子,馨彤觉得心都碎了。她坐在地上,泪水滑落她的脸庞。
还记得当初告诉他自己要考上海的学校时他一脸的欣喜若狂。后来他说要去美国,自己却只当他是改变心意了,从未作其他想。难怪最后两个月他疯狂地给自己补习,除了学习以外什么都不愿谈论。馨彤从来没有在意过钧宇的残疾,她以为钧宇也一样。现在看来,她的父母让他介意了,所以他放弃了,逃避了,去了美国,也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爸爸妈妈不愿意我在上海读大学而找到他。这对他当时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尽管我只是他高中时喜欢过的一个女同学,但他那时也只是一个19岁的单薄的大男孩。后来他的女朋友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关系,对他的打击一定更大吧,毕竟那才是他真正爱的人。逸凡不是说他当时差点死掉了吗?馨彤为钧宇觉得心酸,更心痛。
突然,一个想法进入她的脑海,她惊得浑身打个激灵。不,不可能。不是说是他的女朋友吗?逸凡也见过她,说她很漂亮,对他体贴入微。而且她走后,钧宇差点死掉,在斯坦福大学医院做的手术。那不都是在美国发生的事吗?她当然也在美国了。可是,可是,馨彤不能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她从洗手间出来,爸妈在客厅里看电视,告诉她早点休息,你时差还没倒过来吧。馨彤进了自己的房间,看一眼钟,刚8点过一点。她拿起分机,给逸凡打电话。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手也有些发抖。她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这想法太疯狂了。可是,她得打这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逸凡的声音有些疲惫。听到是Cindy,他有些惊讶。马上问有什么事吗?云飞呢?馨彤说云飞晚上来我爸妈家吃了饭,刚走。明天我会带他逛逛北京。逸凡说,哦,过关了,很好啊。声音中却听不出太多的兴奋,也好像没什么精神说话。
“逸凡,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当然,你问吧。”
“你说钧宇的女朋友非常漂亮,你见过她吗?”
逸凡那边没有声音。半天馨彤听见他说,“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就是想知道。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逸凡没有说话。她还是不信有这样的爱情吗?她还想证明什么吗?
“逸凡,这对我很重要,请你告诉我,好吗?”
“我没有见过。她是他高中的同学。钧宇的妈妈告诉我她非常漂亮。”逸凡沉声说到。
“她妈妈说那是他女朋友?”
“她一直说那女孩子。两个人都好成那样了,还不是他女朋友?”
逸凡在美国出生长大,难怪他会这么想。
“你说他们分手后,钧宇差点死掉,在斯坦福大学医院做的手术?”
“钧宇去他女朋友家找她才发现她不告而别了。钧宇从她家楼梯上摔下来,手脚骨折,心肺和脊椎都受了伤,只有马上到美国动手术。”
馨彤如遭雷击。这就是为什么他提前去了美国?为什么9月份没有在学校登记报到?馨彤觉得心里一阵强烈的抽痛,她难以呼吸,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
“听秦阿姨说他出事的头一天晚上去他女朋友家,可是他女朋友却去了他家。他们没有碰上。钧宇晚上回来就有些情绪激动,阿姨当时没在意。其实那天晚上他就摔了,手受了伤。可他瞒着阿姨,第二天一大早,又去她家。才知道她已经走了,不会回上海了。”
馨彤想那晚我去他家干了什么?我把他的东西都还给他,包括那个玉坠子。我拿走了我送给他的唯一一张照片。我字迹潦草地留下“谢谢再见”四个字。
“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她?”
“阿姨说钧宇想让他女朋友上北大,所以他等了好几天,想等大学申请结束后跟她解释和道歉,还有把他在美国的地址给她。钧宇摔伤后,阿姨在他随身的书包里发现他给女朋友画的画册。他还把他爸爸在美国的工作地址电话,家里的地址电话,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地址电话,和国际学生办公室的地址电话都整整齐齐地抄在画册上。”
馨彤觉得自己的心疼得碎成了粉末。身体里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动。每一下呼吸都痛彻心扉。她觉得她已经无法承受了。可她还是接着问,“后来呢?”
“他手术后一直昏迷不醒,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后来阿姨还是用他女朋友的名字把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