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斗争是你死我活的,做这种迂腐书生的举动,可以理解。”
红拂叹了口气:“原以为已经风平浪静,大局已定了,想不到还要这样斗下去,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只要皇上还在,这场争斗就不会分出结果,太子现在占了东宫,却也成了众矢之的,并不是什么好事,越国公选择了跟太子走到底,那只有帮着太子打掉一个个对他这位置有想法的王爷啦。”
红拂冷冷地说道:“王世充,不要说得你好象是局外人似的,难道杨勇翻了身。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想找他报仇吗?”
王世充摆了摆手:“我现在做的,难道不是帮着你们吗。其实我跟杨秀并没有啥仇,但还不是帮着你们收拾了杨秀?对了,杨秀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你还没跟我说呢。”
红拂微微一笑:“杨秀的事嘛,开始倒是挺顺利,他刚回京城的时候,想求见皇上,结果皇上虽然见了他。但对他一言不发。
第二天皇上派了个使者到他的王府,严厉地申斥他在蜀地的胡作非为,当时你的这些罪证还没有来,皇上只是根据一些道听途说的罪行,比如抓捕山獠为奴婢,驰马街头用大弹弓打人等等,来训斥他,而杨秀真正的不轨之举,皇上那时候还不知道。
杨秀当即就吓得连连磕头请罪,皇上一时将他软禁。不许他外出,也不许他与别人官員接触,现在应该就是等着你的这些罪证呢。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皇上如果看到了这些罪证,只怕连杀了他的心都会有了。”
王世充摇了摇头,眼中绿光闪闪:“红拂姑娘,要不我们打个赌吧,皇上是绝对不会杀杨秀的。”
半个月后,两仪殿上,杨坚龙袍旒冕。一脸阴沉地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朝堂上跪倒一片,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的众多臣子,而在御阶之下。摆着十几箱供状证物,都是这次赵仲卿在蜀中审问蜀地官員得到的口供,最显眼的一个,正是杨秀放在蜀王府的那张虎皮大椅,撤掉了虎皮之后,赫然是一张金光闪闪的纯金龙椅。耀得整个大殿都是金光灿灿,相比之下杨坚自己坐的那张断了半个扶手,坐起来摇摇晃晃的木头龙椅,连马扎都算不上。
杨坚的声音比那冬天里的严霜还要寒冷:“众位卿家,杨秀的罪证都在这里,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
站在左首第一位的杨素眉毛一动,越班出列:“皇上,前天夜里,在仁寿宫附近的山中,有人挖到了这个东西。”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木匣,里面放着两个人偶,而人偶的四肢上插满了银针,还钉有写着字的符咒。
杨坚远远一看,怒容满面:“又是巫蛊厌胜这种东西,朕不看这种秽物,越国公,上面写的什么,你念出来!”
杨素略一迟疑:“这,,,这上面都是大不敬之言,微臣不敢!”
杨坚大声道:“朕让你念就念,那些大逆之言不是你说的,朕赦你无罪。”
杨素大声道:“臣遵旨!”他拿起了左边的一个人偶,说道,“请西岳慈父圣母神兵收杨坚、杨谅神魂,如此形状,勿令散荡。”
杨坚突然哈哈大笑:“好啊,好啊,朕养的好儿子,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人!”
杨坚的笑声在大殿里来回激荡,中间居然透着无尽的沧凉与恨意,甚至还有一丝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武将走了出来,拱手道:“陛下,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而且皇后亲崩,秦王已死,庶人杨勇又被废,您的亲生骨肉已经不多了,即使蜀王有罪,把他囚禁就是了,何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呢?”
杨坚大怒,吼道:“庆整,你是不是以为王子犯法,就是可以无罪?来人,给我把庆整的舌头给割了!再把杨秀斩于菜市口,以谢天下人!”
这下庆整吓得把舌头都给缩回了嘴里,再也不敢求情,捣蒜般地在地上磕起头来。而一众朝臣听到要杀杨秀,也都纷纷下跪,只有杨素一脸不屑地傲立原地。
王世充也跟着一帮人下跪,心中却暗想:杨坚没有象上次杀史万岁那样,直接让武士上殿割庆整的舌头,也没有象废杨勇那样直接就宣内史令拟旨斩杨秀,这就说明他刚才虽然怒极,但还不至于真的起了杀心,看来杨秀这一回又要逃过一劫了。
果然,杨坚来回地踱了几十个来回,还是站住了,长叹一声:“朕有这样的儿子,难道是上天对朕当年夺周神鼎的惩罚吗?罢了,内史令,拟旨,废蜀王杨秀为庶人,即日起单独关押,只允许留两个山獠婢女服侍其起居!来人,带杨秀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