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世充的脸上却仍然摆着平静的笑容,指着身边的魏征说道:“这位姓魏,名征,字玄成,乃是我这一路上新访到的益友,谈得投缘,一路相伴而行。”
李密的脸色微微一变,失声道:“可是巨鹿魏玄成?”
魏征正色拱手行礼道:“正是不才在下。”
李密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光芒:“本来还想抽空南下的时候拜访一下先生的,看来被王兄抢了先啊。”
王世充笑了笑:“彼此彼此,大家都是有得有失。看蒲山公这架式,跟卢兄和祖兄都谈得不错吧。”
李密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卢兄和祖兄都是大才,当今正是用人之际,李密虽不才,但也愿意向越国公。向皇上举荐二位,刚才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二位会随我一起上路,结伴去大兴。王兄还要继续在这一带游历访友吗?哦。对了,我记得你现在有公职在身,这次怎么这么得空,能到河北来转一圈呢?”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前一阵马不停蹄地到处跑,也没空照顾自已的生意。现在天下太平,兵部的事不太多,我就告了半年的假,出来走走看看,顺便看看这河北一带有什么生意可以做,蒲山公是知道我的嘛,自己也有些产业的。对了,蒲山公现在不在东宫当千牛备身吗?也请假了?”
李密叹了口气:“我早已经不在东宫里当差了,当年废太子杨勇被囚之后,东宫卫士基本上换了都有两拨人了。反正我这也是个闲差,干脆就先回了家,只要每年例行清点的时候报个到就是。”
王世充点了点头:“蒲山公这次出来,没有和杨世子一起吗?”
李密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大哥可是位高权重,不象我们可以随便走开或者请假的。”
王世充笑了笑,拱手道:“既然如此,那王某就不打扰几位了,卢兄,祖兄,李兄。改日大兴城中再会,王某作东,来我满园一游。”
李密“哦”了一声:“王兄不进来坐坐聊聊吗?远道而来,至少吃顿饭吧。”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还得赶路。改天再聚。”
李密叹了口气:“那就此别过,改日回了大兴,一定亲临府上讨教,对了,当年的射箭场之约,一直未践。找时间一定跟王員外切磋一下箭术。”
王世充哈哈一笑:“乐意之至。”言罢王世充和卢楚,祖君彦等人行礼别过。
卢楚和祖君彦等人很快地转进了门内,李密却看着王世充离去的方向发起了愣,若有所思,柴孝和上前低语道:“公子,幸亏早来一步啊。”
李密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觉得还是来晚一步了。有魏玄成在,何需卢祖二人呢。天意,天意啊。”
王世充一行没有在城里作停留,直接从东门出了城,一直走到十里长亭处的一个小摊子上,才停了下来,这年头茶叶还没有开始在北方普及,可是酸奶和西瓜却是在这河北之地随处可见,正值当午,热浪滚滚,连树上的知了都给热得叫个不停,行路的人们无不戴着斗笠,披着汗巾,尽量找树荫的地方匆匆而行,就是地里的农夫,这时候也多数找了些荫凉的大树下,吃起自家浑家送上来的饭食。
王世充这一路也赶得有些饥渴了,找了这个歇脚铺子就坐了下来,要了三碗酸奶子,一边喝,一边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还在为今天晚了一步的事情而懊恼吗?”
王世充举头四顾,这个歇脚铺子今天几乎没有人,小二都躲进了店里乘凉,而他特意挑了个店外的凉棚坐着,就是为了谈话方便,确定了说话安全后,王世充摇了摇头:“不,见了他们二人后,我倒没什么懊恼了,卢楚是个口吃,而且看起来为人古板,不知变通,而那祖君彦则一看就是个奸滑小人,不可托以大事,没有带走这两人,我一点也不可惜。”
“我真正觉得不安的地方,是李密居然没有和杨玄感在一起,难道这两兄弟是分头行事,四处经营吗?我才不信杨玄感会在大兴老实呆着,连他爹都不用上朝了,他又有啥事可做,李密都跑出来了,杨玄感一定去了别处。”
魏征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李密如果来了河北,那杨玄感有可能就去了陇西,他们首先要经略的地方,绝不会是南方,更可能是陇右一带,甚至是关中。”
王世充的眉头一皱:“关中陇右可有什么出色的谋士和文人?”
魏征笑着摇了摇头:“出色的谋士,如果在关中的,多半已经是当官了,至于陇右一带,一向是出精兵猛将的,文士不多,五姓七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