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之子陈林之,多年不见,当年那个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虽然皮肤因为长年的劳作而被晒得有点黑,可是眉宇间仍然透出一股书卷气,这些年他也一直派人送些四书五经之类的典籍给陈林之看,听说他也挺用功,每天劳作之余都是挑灯夜读,今天一看这小伙子的模样,王世充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夫,而是一个颇具才学的书生。
王世充笑了笑,说道:“听说陈公子这些年一直在施太妃的督促下努力用功,这回回了大兴,先委屈他在我的商行里做些事情,陈贵人这回求得了你们回大兴,以后一定会有机会让陈公子出来寻些事情做的,在我那里先历练一下,对他将来当官从政都有好处。”
施太妃连连点头,说道:“林之,王将军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大贵人,快来给王将军行礼磕头。”
陈林之的脸上现出一丝勉强,摇了摇头:“母妃,孩儿乃是大陈国的嫡亲王子,虽然现在大陈国没了,但孩儿的姐姐贵为贵妃,王将军于我陈家有大恩。感谢是应该的,但磕头跪拜之礼是臣子对君王,孩儿以为并不合适。”
施太妃脸色一变:“林之,你现在只是个平民百姓。王将军是朝廷命官,更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无论是陈国的法律还是隋律,百姓见官下跪都是应该的,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忘本!”
陈林之咬了咬牙,作势欲跪,王世充笑着扶起了他,没有让他跪下,然后蹲略一弯腰,用手在地上敲了几下,咚咚作响,若磕头声,陈林之一下子醒悟了过来,说道:“林之谢过王将军的大恩。”
王世充哈哈一笑:“陈公子快快请起。太客气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一会儿你和施太妃收拾一下,我让人护送你们回大兴。先住在我的满园里,等我回来后再具体安排些事情给你做。”
陈林之点了点头,王世充对着施太妃说道:“施太妃,王某还有些急事要办,就不多陪您了,路上您可要千万保重身体啊。”
施太妃已经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王世充对着门外沉声道:“雄信。进来一下!”
单雄信昂首而入,宽大的身形一下子把门口的光线都堵了一大半,王世充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吧,一会儿到城里雇辆舒适的大车。带上施太妃母子,再带着村里的其他护卫们一起回大兴,走官道大路,路上要行得安稳,千万不能出任何的问题,知道吗?”
单雄信微微一愣:“主公。雄信不和您去姑臧了吗?那谁来护卫您?”
王世充摆了摆手:“这一路给薛举打扫得很安全,我不会有事的,对了,把这个带上,这是施太妃一家可以合法回大兴的官凭路引,千万别弄丢了。”王世充说着探手入怀,把昨天薛举给自己的那一纸公文摸了出来,递给了单雄信。
商量既定之后,王世充离开了郑家村,长出一口气,骑着马,回到了金城中的同福客栈,推开一扇房门,正看到红拂仍然是女扮男装,坐在房中,冷冷地盯着自己。
王世充微微一笑:“你怎么没和杨玄感一起去姑臧?”他说着顺手关上了房门。
红拂没好气地说道:“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我们落脚的地方,昨天不来,却要故弄玄虚地去那姑臧,想做什么?”
王世充笑道:“我得让你的杨世子亲眼看看我王世充的实力,免得他成天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臭脸。你一直留在这里不走,也是等我的吧,现在这里谈话是否安全,要不要换个地方?”
红拂冷冷地说道:“你还信不过我吗?这里很安全,王世充,我可不想一个人跟着你去你的地盘上。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说清楚。”
王世充在红拂对面坐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是不是想问,这半年多我去了哪里?”
红拂点了点头:“今天的谈话不是代表我红拂个人,而是代表了越国公,他老人家对你的动向很感兴趣,也许会决定接下来的合作程度。”
王世充笑道:“那红拂姑娘,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半年多你和杨世子去了哪里呢?金城这里只怕不会是你们的第一站吧。”
红拂秀眉一扬:“算了,越国公也说过这些事情不用对你隐瞒,这几个月我们去了北边的夏州,跟那里的土豪梁家搭上了线,王世充,你知道吗,宇文家的两个公子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就是通过夏州和突厥人在走私生铁。”
王世充一点也不意外,他“哦”了一声:“你们没见到长孙无宪?”
红拂的脸色微微一变:“你说什么,长孙晟的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