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退出了房间。
一路之上,杨玄感一直在想着杨素刚才的话,显然杨广最近的一系列举动都证明了那个可怕的担心正一步步地接近现实,而自己父子俩能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延缓那一天的到来,也不知道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杨玄感又想到了当年北周武帝宇文毓在赦免了杨素后曾笑着对他说:“年轻人,好好努力,不怕将来不能富贵。”
而当时杨素直接答道:“臣只怕将来富贵来逼我,哪会担心没有富贵呢?”现在的情况就是,杨素这一生在追求富贵的过程中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也真的算是被富贵所逼了。
杨玄感正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地逛到了街上。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士兵们,三五人一伙地在城里寻欢买醉。
攻克晋阳后,这些辛苦了几个月的士兵们也算是放了鸭子,杨素也就势宣布放假十天。让士兵们玩个痛快。
这些来自关中陇西一带的府兵们多数没有离过家乡百里之外,难得来晋阳一趟,自然是纷纷进城开眼,汾酒和女人,是他们现在最感兴趣的两样东西。
事实上。酒和女人,也是一般男人最感兴趣的两件事情,即使是杨玄感心里对这些放形浪骸的兵痞们极度看不顺眼,也无法违反父亲的军令。
更何况此时他失魂落魄,满脑子都是那个可怕的未来,这会儿更顾不上训斥这些烂醉如泥的士兵了。
杨玄感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怒吼声在空气中回荡着:“娘的,贱货,用点手段叫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这个声音粗野而响亮,隔了几十步远都听得清清楚楚。杨玄感听了有些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眼见不少百姓都向着一户普通人家的院落奔去,杨玄感也快步走起,跟着人流一起挤进了那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门口站着两个满脸横肉,一脸凶悍的士兵,顶盔贯甲,手扶腰刀,跟那些空着手,脱了甲。上街寻欢的普通士兵们完全不一样,显然是某个将领的亲兵护卫。
这两个士兵正象门神一样地守着院落,粗暴地把想要涌进院子里一探究竟的人们一一推开
这是一处典型小官吏的家,里面是三间低矮的土房。上面盖着瓦片,四周的黄土墙把这三间房围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两棵柳树。
左边的院墙下放着一辆推车,而三间土房里左边是灶房,右边的一间房门开着,两个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正惊恐地坐在地上。抱成一团发着抖。
而另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黑脸瘦弱少年,正被五花大绑着,坐在靠门的地上,狠狠地瞪着中间的那座房,眼光中似是要喷出火来,若不是门口拦着两个腰挎佩刀,凶神恶煞的士兵,只怕他早就会不顾身上的捆绑,直接冲出去了。
而中间的房门却是紧闭着,现在正是白天,窗户也被关得严严实实,听声音里面有一男一女,那女的正在一声声地惨叫,而一个男人的声音则在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道:“叫你不从,叫你不从!”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嚷道:“这不是元家吗?难不成有人在逼淫卢家娘子吗?”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嘘,后生,噤声!元家的大小子元务光这次跟着汉王起兵,还当了纂良将军的文书,现在汉王垮了,朝廷正在这些反贼的家里抄家呢,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一个中年妇人不满地嚷道:“元务光谋反是元务光的事,跟卢家娘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皇上不是说了对胁从是宽大处理吗?抄家就抄家,欺负人家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啊!”
又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就是,卢家娘子是出了名的贤惠妇人,年纪轻轻地就丧夫寡居,也不改嫁,一个人拉扯五个子女长大成人,容易吗?各位街坊邻居,咱可不能让卢家娘子受欺负啊!”
人群越聚越多,这会儿已经足足在这小院的门外围了两三千人,这时人群中开始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叫声。
“对,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这样欺负人。”
“光天化日下逼奸良家妇女,还有王法吗?”
“大伙一起进去,为卢家娘子讨个公道!”
群情激愤,站在最前面的几个年轻后生开始推那两个守门的士兵,两人被推得连连后退,渐渐地被从院门外推向了门里。
守在右边房子外的两名士兵见势不妙,其中一人赶忙也跑了过来,“呛啷”一声抽出了佩刀,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