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某一直不想动手,因为李某是想结交这个有如此实力和野心,敢在这郢州真正起事的豪杰,而不是真的想抓了他。”
“可是李某觉得此人如此胆大,居然敢掳掠这么多蛮夷村民为他打造兵器,在这郢州城内没有保护伞是不可能的。”
“我那表哥一向不喜欢参予政事,他是不可能与此人结交的,那么剩下的人里,最有可能的就是斛斯政和陈棱了。也只有长史或者是司马这样级别的高官才能为这种事打掩护。”
“李某查过斛斯政和陈棱的资料,斛斯政来此地时间较长,而陈棱则是由萧琮举荐,两年前才来这郢州的,显然是代表了萧皇后。这两个人都有可能是萧铣的保护伞。所以李某决定在与萧铣见面前,要先摸清楚他的底。”
“所以那次山洞的事情,李某其实真正想要看的,就是萧铣在这城里真正的同伙是谁。于是李某就通知了陈棱,如果那山洞里的贼人都跑光了,那就说明陈棱是他的同伙。反之,如果所有的贼人被查获,那就说明陈棱不是他的同伙,就只可能是斛斯政了。”
王世充笑了笑:“如果当时是那萧铣在山洞里,你这样一来不是直接就把萧铣给端了吗?就不怕得不偿失?”
李靖道:“当时我是打探过了。萧铣本人还在城中小院里呢,所以李某才敢动手。结果洞中的贼人果然在陈棱到来前半小时接到消息,全跑了,这就说明陈棱一定会是他的同伙。”
魏征忽然道:“可是斛斯政也可能是他的同伙呀。你这个办法只能证实陈棱是萧铣的同伴,却没有洗清斛斯政的嫌疑。”
李靖笑了笑:“斛斯政是不是他的同伴,李某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因为李某现在觉得萧铣这个人太可怕,根本不值得依靠。”
王世充正色道:“何以见得呢?”
李靖看了看那流淌着的溪水。道:“这萧铣以前不过是个逃犯,是个叛贼之后,敢在这里活动完全是靠了萧皇后的势力与支持。可是在李某看来,他已经不安心继续为萧皇后服务了,而是想扔开萧皇后单干。”
王世充问道:“李兄又是从哪里看出这一点的呢?”
李靖叹了口气,道:“这很简单,李某盯了他半年,这半年来,萧铣仍然是每天走街串巷,出入这郢州城内的豪强大族家中。却和那陈棱没有了任何联系,这显然是想建立自己的势力。昨天夜里你们去萧铣家这件事,更让我坚信了自己的这个判断。”
王世充笑了笑:“你并不知道我们之间谈了些什么,又何来如此的判断?我们可以通过萧铣这个人去和萧皇后谈条件啊,你又怎么能说萧铣要自立呢?”
李靖笑了笑:“李某之所以作这样的判断,不是因为你们二位和萧铣谈话这件事,而是因为那个刘大娘被杀。为什么那萧铣突然从房里扔了个茶杯,就有好几个黑衣人一下子钻了出来,直接把那个躲在大缸里的刘大娘给击杀?”
“那刘大娘的情况我也查过,这齐道福成天无所事事。而刘大娘则做些针线活来贴补家用,她每半个月都会到陈棱的府上去一趟,说是给陈府织补些衣服,大概刘大娘跟陈棱的联系也是通过这条渠道。”
“如果萧铣一早就不想让这刘大娘知道你们之间的谈话。那完全可以早早地把那刘大娘支开,或者让她到外围警戒,不让她知道你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可是他却选择了中途将这刘大娘灭口,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你们的谈话如果被刘大娘听到,会影响你们的合作,或者说会影响他的安全。”
“综合起来分析一下。那萧铣跟你们谈的一定是跟他个人的合作,换句话说,就是萧铣想要自立,摆脱那萧皇后的控制。”
王世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药师的分析实在是精彩,王某佩服。既然你一切都能推断出来,那王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错,萧铣确实是想自立,跟王某也想合作。”
王世充接下来就把那天和萧铣见面的情况和李靖细细地叙述了一遍,把自己也想在这郢州自立的想法跟李靖和盘托出。
李靖静静地听完了王世充所说的一切,一直没有说话,听完之后,才长出一口气,道:“行满的应对实在是精彩,李某也认为绝不能给那个萧铣大笔的金钱,此人实在是心如虎狼,要是发展过快的话,以后实在是无法控制。其实要是依了李某的意思,除掉此人可能会更好。”
魏征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主公,你看药师也是这个意思,养虎为患,当心反噬自己啊。”
王世充举起了手,示意魏征不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