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不想招惹是非,其实到目前为止,肯跟我们结交,未来以图大事的,要么是野心勃勃之辈,要么是朝不保夕,想要自保的人。长孙晟跟这两种人都不沾边,所以说他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最基本条件,那就是动机,或者说本人的意愿。”
“这种情况下,要是我们非要去结交他,那结果无非是逼着他去向杨广举报我们,因为即使他跟我们一起干,成功了以后结果也不会好过现在,与其那样,不如把我们给出卖掉,也许还能加官晋爵呢。”
王世充心中有些不信,道:“长孙晟应该不至于主动出卖我们吧。”
魏征摇了摇头:“这点上魏某倒是同意药师的看法,主公,上次长孙晟在大兴城外大营按兵不动的时候,魏某其实已经看穿了他的为人。长孙晟一辈子都在玩阴谋,玩暗黑,一辈子都在不停的收买,出卖和背叛别人,只不过以前他针对的对象是突厥人而已。对启民可汗,他以小利诱之,然后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族人四散,最后逼得人家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把他骗进边关,让其成为我大隋的附庸,这难道不是出卖,不是背叛朋友吗?”
“更何况无论是我们还是主公。都跟他没有那么深的交情,甚至知道了他的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有足够的动机想要除掉我们,如果我们主动去找长孙晟,无异于把这个机会拱手送给他,想必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王世充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说得对,确实不能在他身上冒险。那我们还是不招惹他的好。对了,长孙晟后来娶的妻子姓高?是高仆射的族人吗?”
李靖一下子来了兴趣,笑道:“主公有所不知啊,这长孙晟后来娶的高氏,可是大有来头,是正宗的北齐宗室之后。”
“高氏的祖父高岳,是北齐神武皇帝高欢的堂弟,清河王,做到过尚书左仆射。而高氏的父亲乐安王高劢。也做到过北齐的左仆射,北周灭齐时,高励居然没被杀掉,保了一条命,入隋后还当过四任州刺史。长孙晟与高家联姻,显然也是看重了高家在北齐故地的巨大影响力和地位。”
“高劢在开皇末年就去世了,他的儿子高士廉成了一家之主,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就颇有才名,虽然不象房玄龄那样出名,但在大兴城的官二代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嫁妹之事也是他一手操办的。”
魏征叹了口气:“所以说,现在的长孙晟已经没了搏取功名的动力,他的长子都年过四十了,剩下的两个儿子也都是正当壮年。而她的继室年龄可能还没有他儿子大,后来生的幼子幼女现在更是两个不到七八岁的孩童。我曾经听房玄龄说过,长孙晟前妻生下的两个儿子,长孙无傲和长孙无宪,和高氏的关系非常紧张。”
“甚至长孙无傲曾经公开扬言会在父亲百年之后,把高氏扫地出门。现在长孙无乃已死,按说这长孙家的嫡子位置就会轮到长孙无傲,他对后妈幼弟的态度又是这样,能不让长孙晟头疼么?”
王世充心中一动,问道:“房玄龄这样一个八品官,又怎么会知道长孙家的家事?”
魏征道:“这高士廉在大兴的世家子弟中颇有才名,跟房玄龄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饮酒作诗,那长孙家的家事,也是有一次高士廉喝多了点后跟房玄龄吐露的,魏某在大兴时有意收集一些世家公子们之间的消息,就在跟房玄龄闲聊时套出了这件事。”
王世充道:“那既然高家是有力人士,又跟长孙晟有联系,那我们是不是能先去结交高士廉,以后再通过他去影响长孙晟?毕竟长孙晟能联络得上突厥,乱世的时候这是非常大的一个变数。”
李靖微微一皱眉头:“主公,对于你说的这个外联突厥,李某有自己的看法。”
“我们今天这样布局,结交豪杰之士,为的是应付将来的天下大乱,如果要是趁着乱世把突厥这匹草原狼引进中原,那不是重复五胡乱华时的悲剧了吗?我等还有何面目在死后面对祖先的灵魂?主公如果有这种想法的话,那就恕李靖不能跟随了。”
王世充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不禁在马上笑出了声,他一边笑着一边站着李靖,却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李靖看到王世充这样子,有些恼火,道:“主公何故如此发笑?李某不知有何好笑。”
王世充终于笑完了,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摇摆着,道:“药师啊,你还真是不了解我王世充啊。我这辈子最恨汉奸,又怎么可能在乱世中主动去投靠突厥人,带他们来祸害中原呢?请你记住我的话,我王世充宁可战死,也不会引异族入关,当那千古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