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里东翻西找,显得很忙,其实以这帮精似鬼的家伙,早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可他们就是不肯说,一想到这里,杨广的头就开始大了。
还是在一旁的萧瑀清了清嗓子,道:“至尊,如果臣没有看错的话,那妖星现在应该停在西南方七百多里处,正是随州。”
杨广赞许地看了一眼萧瑀,转而板起脸来对那几个老滑头道:“你们看看,你们几个老臣还不如萧瑀这年轻人呢。不是差在你们的学识上,而是少了一颗象他那样对朕的忠心!”
裴蕴和苏威等人不约而同地又一起跪了下来,被杨广直接点了名的裴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哽咽:“至尊啊。非是臣不忠,实在是兹事体大,臣实在是不敢妄言啊,所以反复查地图。希望是臣弄错了。”
杨广心中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说道:“朕也不想是这个结果,但你们不能因为不愿意面对这结果,就连话都不敢说了。你们都是朕现在能依靠的重臣,要是连你们都不敢说话了,朕还怎么治理这个国家?”
杨广看了一眼跪在那里成了一排的众人,摇了摇头,正要示意他们起来,突然发现站在最后的张衡在这时候看了看左右,然后猛地抬起头来,脸上一副诡异的表情,向自已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一切如常。
杨广太熟悉张衡了,这家伙心狠手辣,一肚子坏水,弑父皇的事情连宇文述和杨素这样的狠人都不敢做,而他却是做起来眼皮都不眨一下,连自己对此人也有些后怕。所以登基之后,杨广扔给了张衡一个左骁卫大将军的官职,却尽量不跟此人接触。
而这半年下来,张衡自己却象吹气球一样,整个人都浮肿了。至少胖了有三十斤,加上本来就长得丑,更让杨广没什么跟他说话议政的欲望。
直到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萧皇后又特地提醒这张衡精通星相五行之术。杨广才不情愿地把他叫来。
刚才张衡的这个表现,明显的就是想留下来单独奏对,以杨广对他的了解,肯定又想出些见不得人的黑点子了,但是现在这个要命的灾星就停在自己国号来由的随州头上,连自己都很有可能象史书上说的那样分野有大丧。杨广这登基大半年来才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才叫人生的极乐。巴不得能向上天再借五百年呢。
于是杨广心中稍安,沉声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去吧,张将军留一下,朕还有事要问你。”
众人齐声地道了声:“遵至尊旨意,臣等告退。”然后一个个起身鱼贯而出,而经过张衡的时候,众人的眼神中则是疑惑、不屑、嫉妒等表情兼而有之,尤其是苏威,狠狠地剜了张衡一眼,心里头早把张衡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过一遍了。
张衡却还是穿着三品的紫色朝服,稳稳当当地跪在地上,稳如泰山,杨广看了一眼萧皇后,道:“皇后,你们也先下去吧。”
萧皇后心中虽然不情愿,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女人的好奇心,盈盈一个万福后,也退了下去。
等到萧皇后的身影消失在了宫殿之中,大门随即缓缓地关上,张衡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地上起身,对着杨广行了个礼,道:“多谢陛下!”
杨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张卿家,朕可是为你把人都支开了,这下你可以说说有何避祸之道了吧。”
张衡的脸上浮过一阵诡异的笑容:“至尊,其实也很简单,臣从古书中看过一个法子,只要用移祸之术,就可躲过这场灾难!”
杨广一下子上前两步,拉住了张衡的手,激动地整个人都在发抖:“怎么个移法?!”
张衡的看了一眼四周,再次确认最近的内侍也在二十步外,于是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越国公杨素,以前当过郢国公,请陛下降旨,封他为楚公!”
杨广的身躯猛地一震,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又闪过一丝喜悦,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便恢复了作为帝王的威严,沉声道:“越国公乃是国之重臣,怎么能用这种办法来对他?”
张衡在一年前仁寿宫变时,被杨素狠狠地责骂过,从此便怀恨在心,他早就从杨广登基后的一系列人事任命中看出了杨广对杨素有多忌惮,早就欲除之而后快了。
只是因为自己,宇文述,郭衍和杨素一同参与了宫变之事,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有正当的理由,构陷杨素只会适得其反,而且杨素在朝中军中经营多年,势力庞大,连杨广到现在也不敢下手,自己更是只能暗中找寻机会。
可是今天这妖星之事却是给了张衡最好不过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