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笑道:“王侍郎,今天多亏了你,才套出这阿里巴巴这么多的话,等明天破城之后,本帅一定上报至尊,禀明你的功劳。”
王世充的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只怕此事没这么简单。”
帐内众将刚才一个个都神色轻松,除了薛世雄和裴仁基带的一堆儿子外,大家都是征战多年的宿将,身经百战,一看那伊吾国城池的架式,就知道并不好攻取,毕竟大军远征,粮草不济,利在速战,顿兵坚城之下,久攻不克,乃是兵法大忌,万一有个闪失,给人家内外夹击,即使逃回大隋,也难免军法从事的。所以当大家听到阿里巴巴说可以作为内应之后,个个都喜形于色,只是一看到王世充的这种表态,又全都左顾右盼,相顾失色了。
裴仁基看着王世充,说道:“王侍郎,难道那阿里巴巴所言,有哪里不对?”
王世充点了点头,朗声道:“依我所看,此人当是诈降无疑,就是想骗我军分兵,屯于四门。然后使诈诱歼!”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年轻气盛的裴行俨,哈哈一笑:“久闻王侍郎身经百战,极善用兵。可没想到闻名不如一见,居然会说敌军是诈降,还想歼灭我五万大军,太可笑了!”
裴仁基的脸色一沉,厉声道:“小子无礼!王侍郎当年上阵打仗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退下!”训完儿子后,裴仁基换了一副笑脸,对王世充一拱手:“犬子出言无状,王侍郎勿要怪罪,只是本将也觉得,以伊吾国,或者说西突厥的实力,自保已经不错了。又怎么可能打消灭我大军的主意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薛将军这回是和东突厥的启民可汗约定,在此会师,共取伊吾,对吗?”
薛世雄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只是我军来这里已经十天了,启民可汗和我们的约期也过了九天,现在还没有到,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世充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巧合。薛将军第一次出师西域,翻越茫茫大漠,都没有迷路,启民可汗率军过来会合。只要从漠北出发,穿过星星峡就可以进入西域,这条路他可是熟门熟路,又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薛世雄的脸色一变:“王侍郎,你的意思是?”
王世充的眼中寒芒一闪:“我的意思是,可能东西两突厥已经联手。想要趁此机会,消灭我们这支大军,让我大隋从此不敢再出兵塞外!”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一向沉稳的王仁恭也是神色大变,对王世充沉声道:“王侍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有任何真凭实据,来证明东突厥的援军也要反水,向我军开战?”
王世充微微一笑:“我没有任何证据,今天我也只是初次来次,但凭我王世充多年对突厥的了解,以及对战场形势的判断,我就能断定,形势一定是如我所说的那样,西突厥和伊吾国军队已经准备和我军血战到底,而东突厥的几万骑兵,这时候也应该是在犹豫观望,如果我军战况不利,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假扮西突厥军,纵马攻杀,不教我军片甲退回玉门关内!刚才见了那个阿里巴巴之后,我更加坚信了我自己的判断。”
薛世雄的嘴角抽了抽:“王侍郎,我知道你很能打仗,也对突厥很熟悉,但我的斥候侦察了这附近的三十里区域,根本没有发现大股的骑兵,你是不是想多了?”
王世充叹了口气:“薛将军打探的是北边和南边吧。大军来时的东边和城西,只怕没有打探到五十里外的距离吧。”
薛世雄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东边是我军的来路,你是说,敌军早就埋伏在那里了?可是我五万大军一路前来,两边都遍布哨骑,没有发现大股敌军啊。”
王世充摇了摇头:“埋伏在东边我军退路上的,肯定是失期不至的东突厥部队,而那个库真吐屯的本部骑兵,则肯定是埋伏在城西。刚才的这个阿里巴巴,十有八九就是库真吐屯的谋士,而非伊吾国的国相。”
薛世雄奇道:“这点你能看出来?”
王世充点了点头:“当然,在我们中原人眼里,突厥人和西域的胡人没什么不同,但在我这个跑惯西域和突厥的商人看来,还是大有不同的,突厥人是辫发索头,而西域的胡人则是卷发钩须,刚才的那个阿里巴巴的头发虽然没有结成辫子,但一点也不卷,眼珠子也不是西域胡人的非绿即蓝,而是浅灰色,这明显是突厥人的特征,所以我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国相了,而且突厥话和西域的粟特语发音不同,说起汉话来,卷舌和语调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