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微笑,刚才拔野古最凶猛的那一波攻击的时候,他一直面色阴沉,因为他的心里也没有绝对的把握,靠着几千由辎重兵临时充当的长槊部队,是不是真的能挡住突厥铁骑的凶猛突击,今天这西门的隋军不过两万,五千人埋伏在大营里,一万精锐和所有的大车全调去了右侧,而自己这里只有两千辎重辅兵,穿上了正式军卒的衣甲,在前方吸引敌军的攻击。
由于弓箭手一开始需要压制城头的敌军,没有投入战斗,所以自己军阵前方的压力非常大,前面突厥骑兵凶猛突击的那一波,几乎把长槊兵们消灭了三分之二以上,若是换了一般的部队,早就垮了,可是薛世雄多年训练的部队,连辎重兵都可以做到死战不退,最后的几百名长槊兵,硬是用血肉之躯顶住了突厥骑兵的三轮冲击,撑到了弓箭手加入战斗的那一刻,而王仁恭刚才把刘武周和身边的卫队都派上去抵挡了,直到这时,才算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身后一阵马蹄声响,王仁恭扭头一看,却是提着狼牙棒。骑着高头大马的薛万淑带着四百余名骑士前来,这帮人的铁棍大锤上全是血迹斑斑,还残留着不少白花花的液体,显然是刚刚一场恶战的结果。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副满足的笑容,血丝密布的双眼中却是闪出更多的战斗的**。
薛万淑高声叫道:“王将军,王将军,小将奉命率兵来援,听您调遣。”
王仁恭哈哈一笑。他看着薛万淑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两千多步兵,正兵分三路,潮水般地穿过弓箭手的间隙,向着前方的阵线赶去。
王仁恭说道:“贤侄,你们可来得真是时候啊,敌军现在正在败退,你们的骑兵,正好可以投入追击。”
薛万淑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兴奋,然后看了一眼前线之后。脸色转为失望,摇了摇头:“不行啊,前面战线的尸体和死马太多,把路都堵上了,而且现在前面全是人,我军的阵线已经完全人挤在一起,没有留出空间,我们的骑兵过不去啊!”
王仁恭点了点头:“那就从后面大营绕过去,贼人看起来会向南逃跑,到时候可以截住他们。”
薛万淑勾了勾嘴角。看着前面正在转身逃命,连头都不敢回的突厥骑士们,笑道:“我还当突厥铁骑真有多厉害,还不是逃起来跟所有的懦夫一个样。只是他们都是轻骑兵,只怕我们追不上啊。”
王仁恭微微一笑:“能追多少是多少吧,这一仗就是要敌军胆寒,让这些仆从部落的突厥人,以后听到我们大隋的名字,看到我们隋军的旗号就发抖。再不敢生出背叛之心。对了,你父帅说过,对于这些仆从部落,稍加惩戒即可,不必赶尽杀绝,可是对弩失毕部落,也就是库真吐屯的本部,却是务必片甲不留,没了领头的,其他仆从也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薛万淑点了点头:“我的三个兄弟呢?都去右边迎击了吗,现在那里战况如何?”
王仁恭得意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看起来薛元帅那里也已经得手了,敌军的主力骑兵也在溃退,只是他们现在想逃,已经迟了,三位少将军这会儿已经绕到了敌军的身后,正要发起最后的冲锋呢!贤侄,你现在把骑兵带到你父帅那里去,他现在应该正需要你的两面夹击呢!”
阿史那莫何带着几千名披着马甲的近卫部队,越过了几波后卫部队,正夺路向前而逃,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把这万余精锐给带出去,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突然间,阿史那莫何发现在前方两里处的地方,伊吾城西北角的一片沙丘上,却已经站满了密集的骑兵,列出了一线排开,百人一列的墙式推进阵列,所有的骑士都戴着面具,举着丈余的长槊,个个虎背熊腰,全是七尺以上的赳赳武夫,甲骑俱装,鲜红的盔缨随着沙漠中的热浪,迎风飘舞,如同燃烧着的火焰,而头盔和身上甲胄反射出的精光,更是亮瞎了人眼,却掩盖不住他们的槊尖上,那带着森寒杀气的寒芒。
站在队列正前方的,是三员身材格外威武粗壮,人高马大的将军,青一色的厉鬼面具,一使长柄战斧,一使开山厚背刀,而剩下的一人,则单手提着一杆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宛如战神下凡,看起来必是带队冲锋的隋军骑将了。
阿史那莫何狠狠地一击马鞍,他最担心的事情也变成了事实,原来隋军早就安排了精锐的重甲骑兵,在此列阵恭候自己了,这些人原来早就埋伏在沙丘的后面,一直没有露面,自己的后军也全无反应,直到自己夺路而逃的时候,才杀将出来,明显就是要趁着自己还没有冲到开阔地带的时候,将自己这万余精骑全部包住,加以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