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话间,帐外突然响起一个大嗓门:“什么人,站住!”
王世充和魏征马上收住了话,王世充站了起来,只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咱家乃是至尊身边的内侍,奉命来请王将军进御帐内议事,还不快快通报,若是误了正事,看你如何担待!”
王世充微微一笑,转头对魏征说道:“看起来我们的至尊也听到宇文恺和麦铁杖上报的强渡计划,要召集众将商议了,我这就过去,过几天,咱们看好戏!”
魏征微微一笑:“我现在就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三天之后,辽河,已时。
今天的天气很好,早早地就是红日凌空,虽然气温还是很低,但天空万里无云,连前几天大作的刺骨北风也已经消失不见,十里宽的辽河正面上,数万隋军已经以军为单位,列出了三个巨大的方阵,战士的盔甲反射着耀眼的阳光,而嘴里呼出的白气汇集在一起,仿佛如同三条巨龙在吞云吐雾一般。
在离辽河大约五里处的一座新搭的巨大高台上,杨广正面带微笑,坐在一面巨大的黄色伞盖下,在他的身边,几十名高级官员分文官武将,左右而立,一个个也都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看着远方的辽河前线。
本来杨广是想到河边观战的,可是王世充提醒他,高句丽军中也可能有类似隋军的投石车和重型弩炮,射程可达五六百步,这立马就让杨广的万丈豪气消失不见,几经衡量之后,还是把观战台设在了这个离河五里的地方,安全是安全多了,可是前线的军士们无法看到自己的皇帝就在自己的背后观点,士气一下子削弱了不少,与在涿郡誓师出征时,那军歌冲天的景象。不可同日而语。
杨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不满地勾了勾嘴角,说道:“前面的这些兵是怎么回事,不喊不叫的。不是在冲锋前都要大声呐喊,鼓号震天,来鼓舞士气的吗?”
虞世基的脸上挂着微笑,说道:“陛下,想来是前军的将士们正在观察地形。思索战法,然后一举杀过辽河吧。”
裴蕴哈哈一笑:“臣不这样看,我想他们大概是想偃旗息鼓,不引起高句丽军的注意,好悄悄地渡过这辽河。”
这两个外行的话让杨广听得都直皱眉头:“二位爱卿还真的是不懂军事啊,现在我军在河边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攻击队形都排开了,高句丽人也不是死人,怎么会看不到呢?”
虞世基和裴蕴的马屁没拍成,反而露了怯。即使这脸皮早已经修炼到金刚不坏的程度,也难免微微一红,自嘲了两句后退下。
杨广的头向右一转,看着站在右首第一位,沉吟不语的宇文述,说道:“宇文将军,你怎么看呢?”
宇文述摇了摇头,说道:“回陛下,依微臣看来,只怕我军的信心不足。士气没有达到最大值,此战实在是胜负难料啊。”
杨广的眉头一皱,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起来:“这又是何原因?宇文将军,不是你们早就跟军士们作过动员了吗。他们怎么还信心不足?”
宇文述摇了摇头:“兵凶战危,我军此战乃是强攻,无任何投机取巧,所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率先渡河的四万精兵,只怕能生还者不到一半。军士们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现在都有些惴惴不安,士气不足。”
杨广的眼睛一瞪,说道:“那么,在座诸位,可有什么更好的刺激士气的办法呢?要不朕现在下令,提高赏格,第一个登上对面河岸的,封将军,赏百万钱,如何?”
宇文述的双眼一亮,说道:“谢陛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举必能大大地刺激我军的士气,微臣这就派人把陛下的旨意下达。”
杨广哈哈一笑,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说道:“郭福,还不快去下令?”
王世充本来一直静静地听着,突然说道:“陛下,万万不可!”
杨广的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之色:“王将军,有何不可?”
王世充不慌不忙地从队末站出,行了个礼,说道:“军队都是男儿,阳刚之气为上,陛下身边的近侍,都是净了身的公公,阴气颇重,于纯阳的军气不合,现在将士们即将去拼命,若是派公公前去传旨,恐会坏了军中阳刚之气,于战不利。”
杨广“噢”了一声,点了点头:“这点朕倒是疏忽了,王将军,要不麻烦你一趟,去前军传令,如何?”
王世充连忙行礼道:“谨遵陛下圣旨。”
下了高台,王世充跨上了自己的那匹上好的吐谷浑狮子青天马,向着前线阵地疾驰了过去,今天总攻的时间是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