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帐的人很快走了个干干净净,宇文述直勾勾地盯着于仲文,沉声道:“你究竟要怎么样!你我的恩怨,别误了军国大事,不然,陛下是饶不了你的!”
于仲文冷笑道:“宇文述,你现在跟我说军国大事了?刚才打发我们分兵绕道,或者是看守后方的时候,怎么不说军国大事了?难道只有你宇文述的左武卫军队,一路打到平壤城下,破国擒君,才是军国大事?”
宇文述本想发作,但一看到杨广的诏书,又是换了一副笑脸:“嗨,老于,你我都是从晋王府到东宫的故旧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就是抢谁的功,也不会抢你的啊,本来我是想找机会把薛世雄,王仁恭,卫玄这些外人给支开,让他们去吸引高句丽的主力,给我们兄弟创造机会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一片好心哪。你是大将,我还真能让你看后路啊。”
于仲文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好了,宇文,都不是三岁小孩子,说这些没用,咱们还是好好地谈谈条件吧。”
宇文述的眼睛里,瞳孔猛地一缩:“你要谈什么条件?”
于仲文笑道:“这回去平壤,那可是破国擒君之功,错过这一次,还不知道我们的有生之年会不会有这种功劳,宇文,我能理解你不想把这大功相让的动机,但你别忘了,咱们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大将,都存了同样的心思,你的吃相太难看,别说我不答应,就是其他人也不答应,到时候你搞得大家都没了积极性,在后面磨洋工,最后你这十万左武卫大军也就真成了孤军深入,会给高句丽大军围攻,你以为你还能独力攻得下平壤城吗?”
宇文述点了点头:“你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于兄,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于仲文收起了笑容,眼中光芒炯炯。沉声道:“刚才我已经和各路大将们说好了,不搞分兵,就是大军堆在一起,每军相隔十里,逐次前进。”
宇文述睁大了眼睛:“逐次前进?这是什么意思?”
于仲文笑道:“就好比你的左武卫。我的右武卫,薛世雄的左翊卫,王仁恭的右射卫,辛世雄的右候卫,卫玄的左御卫,一共六支部队,你今天排前面,行军百里,然后停下不动,明天开始我的右武卫越过你。到前面,然后停下不动,如此一来,各军轮流当先锋,也轮流当后卫,这样大家都不吃亏,都有建功的可能,自然也不用担心谁心里有气,会出工不出力了。”
宇文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样也不好。六支部队里,真正装备精良,有战斗力,训练有素的。只有你,我还有薛世雄的三支部队罢了,象卫玄的那支部队,全是临时征召的农民,也没啥好的装备,正面摆开了打。没准还打不过高句丽人呢,不行不行,我军再怎么说,也要以精兵锐卒开道,这样可以连破强敌,不然前锋战败,全军士气大挫,打不打得到平壤都成问题了。”
于仲文笑着摇了摇头:“宇文兄,这回事情没这么复杂的,我这个轮流进兵的办法,那些人少,装备弱的军队,在前面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你我的两军,加起来就有十五六万人,光走路就占了一半以上时间了,当先锋的时间也跟这差不多,即使前面几支战斗力差的部队碰上高句丽人,我们也可以很快赶上,误不了大事的,我也知道,只有我们三支部队能打,可是你也总得面子上让大家都过得去嘛。”
宇文述咬了咬牙:“别的都还可以,就卫玄那部队,他文官出身,连部曲都没有,真打起来我怕他顶不住,反正这卫玄也不是什么有势力的人,就让他去当后卫,看守粮道好了。其他的部队,就如你所说的,交替前行吧。”
于仲文侧着头想了想,笑道:“好,那就如你所言,卫玄打后卫,其他各军交替前进,不过宇文将军,我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到时候利用主帅职权,临时变卦,去坑别的部队,那可别怪我老于,翻脸不认人了。”
宇文述笑着伸出了手:“于兄说哪里的话,这回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掉,你我击掌为誓。”
于仲文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到了宇文述的手心:“那就一言为定!”
平壤,高句丽的王宫。
浑身上下缠着绷带,满身是血的宋万浩,跪在高元的御座前,不停地哭泣着,这个只剩下了高元,几个侍卫,还有乙支文德,崔男生和高千惠这三个大臣,空气中安静得可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会清清楚楚,显得宋万浩的哭泣声,格外地明显。
高元看着手中那卷带血的羊皮纸,长叹一声:“宋壮士,真的是苦了你了,孤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