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双目炯炯,继续说道:“百余年过去后,契丹也渐成气候,他们无力向南进犯大隋或者是高句丽,却是和北方森林里的勿吉人,摩擦不断。”
“勿吉人本来是以渔猎为生,并不放牧,可是受了当年逃进来的几个柔然部落的影响,也开始对马产生了兴趣,他们不养马,只抢,所以多次和契丹人为了草场和马群起冲突。勿吉人虽然凶悍野蛮,但毕竟人少,又是在原始的部落阶段,往往抢了就走,”
“只是勿吉地区,天寒地冻,山高林密,契丹人几次深入山林反击,反而是给打得屁股尿流,所以两家虽然结了仇怨,却只能守好自己的家园,谁也吃不掉谁。只是要是勿吉人和契丹人到了对方的地盘上,那可就得自求多福啦。”
王世充点了点头:“所以玄成的意思,就是等封伦跟着突地稽到了契丹人的地界上,再让我们的杀手假扮契丹人,将他们劫杀?反正这账可以算到契丹人头上,就与我们没有关系了,是吗?”
魏征点了点头:“主公英明,这点想必主公早也就想到了,可是您迟迟没有拍板,又是在担心什么呢?”
王世充叹了口气:“知我者,玄成也,你的想法虽好,但是我们汉人到了契丹人的地界上,一样会给视为外来的威胁,以前我几次想要派商团到契丹去做些马匹和毛皮的生意,却一直没有成功,两次给抢,一次干脆连人都杀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到勿吉的地盘上固然是杀机重重,可是契丹的地界,也不是友善之地吧。”
魏征的眼中透出一丝狡黠的神色:“主公,您可能忘了一件事,我们的好朋友窦建德。可是有些契丹朋友的,要是我们去请他帮忙,冲着多年来我们给他的资助,讲义气的窦建德。是不会不帮这个忙的。”
王世充的双眼一亮:“当真?”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忘了属下是出身河北吗?对于这些道儿上的事情,我可是很清楚的,窦建德当年是给漠南突厥莫何部当护卫,但莫何部长年都与契丹八部里的羽陵部交好,通婚。所以窦建德也曾经给羽陵部押运过货物,甚至上次跟王须拔起了冲突,也是派人押运莫何部贩运给契丹羽陵部的商队时出的事。”
王世充的眉头一皱:“还有这种事?契丹八部又能从突厥这里买什么呢?”
魏征正色道:“莫何部地处漠南**草原的东端,北接勿吉,东到契丹,南边则与我们大隋的幽州营州地区接壤,由于隔了这个莫何部,契丹八部与大隋不能直接做生意,而且高句丽国也禁止作为仆从的契丹部落与大隋有来往,所以这些契丹部落。就想办法转道突厥,以嫁妆的形式通过莫何部落购置大量物美价廉的中原货物。”
王世充长舒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跟契丹人现在做生意,以获得他们的信任与帮助,对不对?”
魏征笑道:“正是,现在杨广在辽河东岸也攻下了几个高句丽城市,设立了辽东郡,跟契丹也算接壤了,如果主公跟杨广提建议,说是利用现在的有利条件。通商契丹,以结盟好,断高句丽一臂,那杨广肯定会非常高兴的。他有钱也是用来追求他自己的享受,现在军费紧张,是不愿意拿出国库收入去收买契凡人的,如果主公肯主动做这个事情,他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主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派雄信。带着窦建德的人跟契丹羽陵部进行秘密交易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还有两个问题,一是这个羽陵部会为了钱而帮我们吗?他们跟勿吉的仇是不是很深,是不是能在他们的境内帮着动手呢?毕竟暗杀隋朝使臣,是要担干系的,没准杨广会兴兵报复,这些契丹人愿意吗?要是给报复了,会不会出卖我们?二是勿吉人和契丹人有仇,他们就一定会走契丹各部,比如羽陵部的地盘过境?”
魏征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主公的两个问题都问得很好,可也不是不能解决,这第一嘛,主公只需要派人过去通商,做生意,另外让杨广下诏,敕令羽陵部必须要让开一条通道,让勿吉使团通过。”
“据属下的了解,那个突地稽这回能来大隋,是从高句丽回军时偷跑过来的,现在高句丽人知道了他的叛逃,已经不可能让他再原路回去了,想要回老家,只有走契丹羽陵部的地盘。由于羽陵部正好卡在勿吉和大隋之间,所以被勿吉攻击得很凶,仇也深,但若是主公能说动杨广,让杨广以调停两家为代价,不追究羽陵部帮着高句丽攻打大隋的罪责,我想羽陵部一定会同意的。”
王世充笑道:“这个倒是不难,只是羽陵部上次为高句丽打仗,得了好处,这回肯这么爽快地倒向大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