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仲武一声怒喝,大斧一挥,面前的金甲鬼面敌将举槊一挡,可是韧木所制的杆身完全挡不住这柄足有八十多斤重的开山巨斧,“叭”地一声,长槊从中折断,而斧头去势未消,一直劈到了这人的脸上,把他的脸瓜子,连同那个恶鬼面当,一劈两半,鲜红的血液和脑浆飞溅,洒得宇文仲武满身都是。
宇文仲武勾了勾嘴角,一脚把那个敌将踢下了马,在周围与自己的部曲捉对厮杀的十几名叛军部曲骑兵,见势不妙,纷纷虚晃两下,打马就走,得胜的宇文仲武的手下们也没有追击,洋洋得意地打马回来,围在了宇文仲武的身边,一个亲随笑道:“将军威武,这都是给您砍死的第几个杨玄感了?”
宇文仲武哈哈一笑,虽然明知这个死在自己手上的是个西贝货,但连砍四个杨玄感替身,还是让他很高兴,他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与血液,一边把大斧在落马的那个倒霉蛋身上擦了擦,说道:“这才第四个,杨玄感那贼子有十几个替身,看来,我还要再找一阵子呢。不过这几个人的武功都不弱,象这家伙,本将军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砍死,替身尚有如此的本事,杨玄感本人,自不多说。”
那个亲随是早在塞外的时候就跟着宇文仲武的马贼了,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确认了附近只有自己的这些人马,这才上前,小声说道:“将军,万一碰到真的杨玄感,怎么办?真打吗?”
宇文仲武的眉头一皱:“打个屁打。杨玄感当年箭震灵州,击杀我们突厥十余名射雕手,大破达头可汗的时候,老子当时就是达头可汗的亲卫呢,他的本事,我又不是没领教过。要真的好对付,宇文成都怎么不自己上。他就是想让我去耗杨玄感的力气,然后再突然偷袭,这点小九九,我还会不知道吗?”
亲随勾了勾嘴角:“可是杨玄感不是中了尧君素的毒箭吗。这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前面这么多天都不出战了,将军,也许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由你亲手杀了杨玄感,那没准可以一下子给封个十六卫的将军,不用再寄宇文家呢。而我们破六陵氏,也可以恢复自己的姓啦。”
这宇文仲武本姓破六韩,乃是一部酋长,草原上也是有名的勇士,曾经是达头可汗的亲卫队长,在达头可汗败亡之后,流落草原,打劫为生。因为本名破野头的宇文述一族,跟破六韩部也有些渊缘,所以派人重金邀请他加入了宇文家。
可是一入候门深似海,破六韩仲武草原雄鹰成了宇文家的家将后,不仅连姓都变了,还彻底地失去了自由,平时只能成为宇文成都的陪练。
不仅如此,宇文化及,宇文智及这两兄弟因为被罚为奴,不能出门。也成天把怨气撒在这些部曲身上,呼来喝曲,如使唤奴仆,要不是因为宇文述的权势通天。手段又残忍,曾经当众酷刑处死过几个想要叛逃和自立的家将部曲,这宇文仲武只怕早就自立门户了。
宇文仲武的嘴角勾了勾,说道:“急什么,就算杀了杨玄感,你以为这功劳能落到我头上吗?宇文成都还不知道猫在哪里看着呢。上次他在辽东城射沈光的时候,咱们就在他身后,没看到吗?”
那个亲随吓得吐了吐舌头,连忙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小的失言,乱嚼舌头,真是该死。将军,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宇文仲武勾了勾嘴角,说道:“我来这左翼就是不想碰到杨玄感,没意外的话,这厮应该是在中央突击,反正只要对付过去就行了,宇文成都让我一个人来试十几个替身,谁也不能保证能碰到真身,只要我尽力去找就行了,现在,你们就跟着我慢慢去找吧!”
话音刚落,那名亲随突然双眼一亮,指着前方的一员金甲鬼面骑士说道:“将军,你快看,那人好像是杨玄感啊!”
宇文仲武的眉头一皱,转过了头,只见前方有一员金甲大将,戴着鬼面具,骑着一匹通体赤红的战马,来去如风,操着一架半人高的铁胎大弓,来回驰射,弓弦响处,宇文家的连环马骑士无不中箭立仆,甚至有几脚直接射穿了马的膝盖,直接就让整排战马倒地,这份力量和速度,实在是匪夷所思,而这金甲大将几乎是孤身一人在万军之中来回冲杀,浑身上下连人带马给染得一片血红,即使是凶悍霸道,如墙推进的连环马阵,也对此人无可奈何!
宇文仲武的手有些发抖了,那长随小声地说道:“将军,现在怎么办,是冲上去战,还是悄悄地撤?”
宇文仲武咬了咬牙,扭头四顾,只见四周的战骑来回奔驰,喊杀之声震天动地,而宇文成都的身影,却是完全看不见,他把心一横,低声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