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勾了勾嘴角,疑道:“可是这些人是我们大隋在各地镇压乱党反贼的主力,要是他们全都去高句丽了,那国内怎么办?”
王世充心中冷笑:不把你这些最后的保皇党送到高句丽去送死,那国内的盗贼们怎么来夺你天下呢,老子今天跟你废了这么多口水,不就是为了把最后一点忠于你杨广的军队给打发走吗?
但是王世充的脸上却是挂着笑容:“哪里的叛乱平定了,就调当地的守将去高句丽嘛,现在国内的盗匪已经比以前少了许多,如果陛下不打高句丽,那也是要把各路平叛的军队解散,让府兵各归本郡,与其这样,还不如调去打高句丽呢。”
杨广的心下稍安,说道:“可是从高句丽回来的路上,士卒大量逃亡,但是听说各路平叛,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就象你王爱卿,在江南和两淮平叛,这一年多来不是越打越强,部队越打越多嘛。”说到这里,杨广的眼中冷芒一闪,直勾勾地看着王世充的脸。
王世充早就料到杨广的这个心结,微微一笑,说道:“陛下,微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战事一起,可不仅仅是打仗的这几万人,粮草的运输,军械的打造,还有一些郡县的防守,治安的维持,都需要人力物力,如果微臣只管杀不管埋,只管打仗不管后勤,一切都张口跟陛下要,那么三四万人的淮南兵,就已经足够了。那些个俘虏,微臣也可以全部放掉。”
杨广的眉头一皱,说道:“这么说来,王爱卿不是为了扩张自己的实力?而是为朕分忧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装得一脸忠贞:“当然,身为臣子,自当为君父分忧,现在天下动乱,不少州郡已经失去了正常的管理机能,军户与民户都大量逃亡,生产破坏,那些个俘虏,如果全杀了,那这些人的朋友,亲属势必对大隋,对陛下恨之入骨,只会激起更多的反贼,他们多数都是被裹胁的百姓,走投无路才会加入叛军,微臣同意张须陀张将军的意见,给他们一条活路,才是正道。”
杨广冷冷地“嗯”了一声,内心深处,他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叛军官兵夷掉三族,立无数京观的,刚才那句天底下不需要这么多人,才是他的内心真实想法,但是为了强撑一个圣君明主的面子,他还是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可是这些人反叛过,头有反骨,你又如何能管理这些人,对他们放心呢?万一他们心存怨恨,想要祸害官军,比如在粮草和军械上作点手脚,你又怎么能应对?”
王世充哈哈一笑,说道:“陛下,不用担心,微臣有办法来治他们。”他说着,就把在江都让打造军械盔甲的那些俘虏工匠们互相砍杀,以命矛盾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杨广心花怒放,哈哈一笑:“王爱卿,真有你的,这个办法也能想得到!”
王世充微微一笑:“微臣愚钝,本来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但是闲暇间翻阅史书,看到五胡时期的胡夏皇帝赫连勃勃的做法,受了启发罢了。战场之上,为了摧毁敌军的斗志,不能一下子把俘虏都杀光了,这样下次的战斗,势必人人死战,别的不说,就说微臣在江南平叛时,尽诛刘元进所部俘虏,这样就搞得孟让的叛军一开始宁死不降,微臣花了好大的力气,多付出了数千将士的生命,才把他们给全部消灭。”
“有了这个教训后,微臣就开始对俘虏加以怀柔,战场上放仗投降的,就给他们一条生路,如此一来,各路叛军的斗志迅速地崩溃,往往一触即溃,稍溃即降,如此一来,我们作战,可就轻松多了。”
杨广点了点头:“只是这些人生性狡诈,前代的史书中,这种降而复叛的例子太多了,就是本朝,始毕可汗这些突厥人,不就是最好的教训吗,王爱卿,你还得好好甄别,严加防范才是,以免这些人失去了弹压之后,再次作乱啊。”
王世充点了点头,笑道:“如果这些人真心悔过,想要用自己的血汗来赎回自己的罪过,那他们在打造兵器的时候一定会尽心用力,势必甲不可破,坚无不摧,要是他们不诚心打造,虚于应付,甚至象陛下所言那样,包藏祸心,想要偷工减料,故意去害我们的战士,那一定就会露出破绽,让他们互相用生命检验,就逃不过去了,这样的比试,就是看谁更心诚,谁是真心悔过,为大隋效力,来不得半点虚假的。”
“而且如此一来,我军既能获得精兵良甲,又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这些俘虏的反贼给消耗掉,这样一来,可不是我们言而无信,屠杀战俘,而是他们自己做事不周,达不到军械的要求,微臣算过,按这个速度,每个月可以消灭三千贼寇,两年下来,两淮一带的叛军非死即降,降者也可以用这样的速度消耗干净,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