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勾了勾嘴角,正要开口,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刘弘基的沉声喝道:“什么人!”
李世民收住了话,站起身,掸了掸自己膝盖之上的那些个干草条,毕竟这刘文静是个阶下囚,-而自己再怎么也是个七品千牛卫,与这刘文静在这里相对而坐,显然是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长孙无忌也变得紧张起来,尽管二人早早地作了准备,但是仍然没有想到在牢房外的卫士们没有挡住这个闯进来的人,若是杨广的耳目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透过铁门传过来的,却是熟悉的柴绍的声音,急促中透出一股子焦虑:“二郎在吗,是我,柴绍!”
李世民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打开了铁门,只见柴绍满头大汗,一下子冲了进来,李世民极少见到柴绍这样失态过,说道:“姐夫,怎么了?你不是在郡守府值守的吗,怎么会来这里?”
李世民说着,不满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今天来这里是绝密的事情,他连柴绍也没有告诉,可他却找到了这里,显然是长孙无忌透露给他的。
长孙无忌淡然说道:“世民,是我告诉嗣昌(柴绍的字)的,就是要他有急事过来通知我们,不至于找不到人。”
李世民看向了柴绍:“有何急事?”
刘文静微微一笑:“能让柴备身(柴绍现在的官职是千牛备身)这么慌张的,只怕是前方的败报来了吧。”
柴绍并不知道刘文静是何许人也,睁大了眼睛,奇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此事?”
刘文静哈哈一笑,对李世民说道:“看来老夫果然没有猜错啊,说吧,柴备身,是不是雁门的陈孝意大败了?”
柴绍咬了咬牙,说道:“不错,昨天中午,陈郡丞的军队,先头骑兵被叛将尉迟恭所骗,带到了下馆城内,敌军在里面早有埋伏,五千轻骑,几乎匹马不还,虎贲郎将王智辩战死,而陈郡丞在部下拼死的掩护下,杀开一条血路逃了出去。”
“叛军全歼了先头骑兵之后,又故伎重演,骗取了我军的口令与衣甲,继续去骗后面的步兵,要他们加速急行军,在城外五里的空地里,被突厥骑兵和马邑骑兵两面突击,我军没有任何掩护物,被一边倒地屠杀,只逃出去不到一千人,最后的辎重兵闻讯,扔下所有的辎重粮草,全部逃向了雁门,一路之上又被敌军骑兵追杀,损失惨重,听说回到雁门的,步骑辎重兵加一起,包括重伤的陈郡守在内,不到一千人,留守雁门的马邑郡丞李靖闭门不出。”
李世民的神色还是平静,只是勾了勾嘴角,这样的结果,是他刚才就能预料到的,他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只是那尉迟恭,是如何能赚到我们的口令,骗陈郡丞去与之配合呢?”
刘文静看着李世民,微微一笑:“刚才老夫分析过,二公子懂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明白了,想必是那个内贼干的,哼,不过他这回倒是把自己洗得干净,主动守城,这样不会落下任何嫌疑。”
柴绍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挠头,一边奇道:“什么内贼,守城?二郎,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李世民摆了摆手,他不想让这事情传得太远:“没什么,还没查清楚呢,嗣昌,父帅那里,现在情况如何?”
柴绍的脸色越发地凝重:“本来反贼和突厥人还想故伎重演,派人来赚父帅,可是父帅却是很谨慎,早早地派出了斥候侦察下馆城,叛军虽然大胜,但一天之内无法处理掉这么多尸体与俘虏,所以父帅还是知道了战败的消息,紧急退兵,只是我军的速度不及敌军,仓促退兵又是兵家大忌,结果给突厥和马邑叛军的铁骑追上,一场大败,折损了七千多兵马,败退一百多里。现在父帅已经传令,要太原守军紧急去支援,无论如何也要挡住敌军的追杀。”
李世民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还好,父帅没事就好,嗣昌,你马上去找王将军,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城,这次父帅特意留下了部曲骑兵在城里,应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作接应的。”
刘文静笑道:“二公子,其实用不着这样的,叛军内部也有很大的矛盾,别看现在胜了两阵,但并不代表他们可以趁胜而下,攻占整个并州。事情还没有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李世民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之色:“这是什么意思?并州现在也就两路人马,一路是雁门的守军,现在已经不可能出战了,一路就是太原兵马,也已经战败,现在只能退守,自保都很困难,怎么你还能觉得没有大事?”
刘文静说道:“因为突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