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弘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胸前的盔甲,咬了咬牙,再次举起了战刀,他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带领这百余骑护卫骑兵,冲到敌阵中战死,才能雪洗自己的耻辱,避免被作为败军之将斩首,还要祸及家人的命运。
就在这时,翟弘突然听到背后有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翟将军,末将以为你不应该这么急着去送死。”
翟弘一回头,正看到单雄信带了几百名手捧干柴狼烟的军士,站在自己的后方,他惊呼道:“单将军,你怎么会来这里?”
单雄信点了点头:“翟将军,李将军让我来掩护你撤退。”说到这里,单雄信直接向翟弘出示了李密的大将令箭,说道:“军情紧急,来不及细说,这些李将军的亲兵护卫,还有这支令箭,翟将军总能信得过吧。”
翟弘点了点头:“可现在部队正跟敌军短兵相接,怎么撤得出来?”
单雄信冷冷地说道:“我来就是做这个事的,翟将军,请你现在把指挥旗交给我。李将军让你马上去见他。”
翟弘脸色一变:“什么?你要夺我指挥权?”
单雄信厉声道:“翟弘,你每迟疑片刻,都会让前面的将士付出上百条生命,再不听令,休怪我执行军法了!”
翟弘想起刚才刘长恭阵斩刘炳文的情景,心中一丝寒意上涌,对着身后的传令兵说道:“一切都听这位单将军的。”言罢直接驰向了翟让大旗所在的高岗。
单雄信对那传令兵说道:“命令弓箭手,目前正前方两军正在厮杀的阵线,十枝弓箭一轮速射,快!”
传令兵刚举起小旗,又放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这样会杀到自己人啊。”
单雄信沉声道:“我当然知道,但这样也会杀到敌兵,不用这种办法,直接鸣金的话,撤退就会变成溃逃,快传我命令。”
传令兵如梦方醒,掏出号角一阵吹奏,而身后的几个护旗兵也迅速地打出旗语。
乌黑的箭云接而连三地覆盖着两军正在厮杀的战线,只顾着和面前的敌人浴血苦战的两军士兵都来不及抵挡从空中呼啸而来的大片箭雨,惨叫声此起彼伏,五六百人都被射成了刺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瓦岗军的阵后传来一阵缓慢的锣声,这是且战且退的信号,而一阵黑色的狼烟也随着锣声一起从背后飘来,笼罩住了仍纠缠在一起的两军。
单雄信正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前方的战况,他的身后,五百多名李密的亲兵正在使劲地鼓着风,把黑色的烟雾不停地向着前方吹去,而千余名弓箭手,则是不停地拉弓射箭,向着刚才两军厮杀的那条战线倾泻着箭雨。
单雄信这一招还是跟随王世充多年教会的,所以单雄信只能这样赌一把,如果隋军有良好的防护,愿意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击,那自己这招只会适得其反,刚才他虽然表面镇定,但是贴身的内衣早已经汗透。
所幸隋军的长槊手们也只不过是皮甲在身,防不住这种箭雨的打击,在倒下了几百人后,攻势为之一阻,后面的盾牌手纷纷上前提供掩护,而此时忽如其来的烟雾又让隋军看不清动静,不敢贸然追击。
隋军的败兵终于撤出了烟雾,来到了单雄信的视线所及处,和前方的隋军隔开了有一百步左右,单雄信终于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两侧的敌军骑兵。
隋军的骑兵由于对高地背后的敌情不明,也不敢追得太远,击退了隋军的骑兵后,也回到自己阵型的两侧,跟着刘长恭的中军缓缓前移。
不管怎么说,这一阵瓦岗军惨败,战死者足有两千左右,现在也没有完全摆脱危机,透过浓浓的烟雾,只听到得胜的隋军欢呼声不绝于耳,而退下来的瓦岗军士兵们个个灰头土脸,精疲力尽,不少伤兵好不容易逃了回来,一出烟雾,就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单雄信转头对着正在一个劲煽风点火的亲兵卫队说道:“现在情况紧急,前方战兵损失大半,无法布阵,你们赶快顶到前方,以槊阵对敌。”
那名跟着单雄信一起过来的卫队长说道:“我等没有长槊,怎么办?”
单雄信沉声道:“看到那些晕过去的伤兵了吗,拿他们的兵器顶到前面就行。”
冲着这些亲兵们下完令后,单雄信继续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道:“吹号,让前方的部队且战且退,不允许转身逃跑。让辅兵们把重伤员迅速运到兴洛仓城中,轻伤的都过来继续煽风,弓箭手的箭射完后也换上刀剑,准备战斗。”
单雄信的命令变成了旗语和号角声,传递给了前方的士兵们,由于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