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铣点了点头,眼中冷芒一闪:“你说的很对,景仁(岑文本的字),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沈柳生。”
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说道:“主公,您还是要对沈柳生不放心,要对他下手吗?这点咱们已经讨论过许多次了,现在是起事的关键时期,我们这五万人里,有一半多是沈柳生带来的,若是现在就除掉他,只怕会生变啊。”
萧铣冷笑道:“沈柳生代表的,是贺若弼的势力,并不是我们萧氏的人,不象你景仁,祖上就是我们梁国的忠诚,这些个北方人,个个狡猾贪婪,你以为贺若弼是为了真心助我复国吗?还不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柳生是个商人,又是那种自私自利,最无底线的那种人,无忠诚可言,对这种人,只能暂时利用,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得果断处理掉,迟则生变!”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一皱,低声道:“而且沈柳生是王世充那家伙介绍给我姑母的,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沾上这个胡狗,就很危险了,没准,这姓沈的就是王世充派来我们荆州的内应,现在不除掉他,以后让他成了根基,出镇一方,那没准就会成为王世充夺我荆州最关键的一颗棋子了,不得不防!”
岑文本叹了口气:“道理虽然没错,可是现在毕竟大业初立,人心不复,沈柳生是主动来投,现在又给主公您封为车骑大将军,这次攻打江陵,四处掠地,此人出了大力,没有什么过失,现在就动手除掉他,一来我们直接的兵力不如他,想做到很困难,二来即使成功,只怕也会落得个忘恩负义,反杀功臣的恶名,会绝了荆湘才俊来投的路啊。”
萧铣笑道:“当然,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我们自己动手,是不合适的,但是也不能让沈柳生继续发展了,以免尾大不掉,现在江陵已克,霸业初成,正是除他的最好时机,而这个任务,就交给雷世猛,董景珍他们做好了。”
岑文本奇道:“他们能除掉沈柳生?”
萧铣的眼中冷芒一闪:“知道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叫雷世猛他们率兵来会合吗?就是因为当年我离开郢州的时候,身为郢州本地豪强的雷世猛等人,本来是舍不得当地产业,并不想走的,可这沈柳生却是巧取豪夺,空言许诺,半哄半骗地让他们离开了郢州。”
“等董景珍,雷世猛等人到了湘南之后,才发现那多半是空头支票,吃了大亏,自此恨极了沈柳生,反观沈柳生,得了他们在郢州乃至江陵的产业之后,生意越做越大,几乎是独霸荆州地区,也就是因为沈柳生的这些实力,内应,我们这次起兵,才如此迅速,就连江陵这样的重镇,也是一夜攻下。”
“我在起兵之初,需要用到沈柳生的力量,迅速地夺取江北的荆州梁国故地,而董景珍他们,则是在湘州的江南各郡发展,现在两边的情况都很顺利,也是该跟雷世猛,董景珍他们会合的时候了,一旦两边碰到,那雷,董等人一定会借机复仇,攻击沈柳生的,沈柳生自认为是起兵的头号功臣,虽然董,雷等人是我多年旧部,但也比不上他,肯定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想要吞并他们的部队,一场火并,在所难免。”
岑文本咬了咬牙:“沈柳生的部下装备精良,武艺高强,真打起来,我怕董景珍,雷世猛他们的部队不是对手,主公,万一湘州军不敌沈柳生,那可就适得其反了,沈柳生若胜,恐怕会对主公下毒手的。”
萧铣微微一笑:“我自有办法对付,景仁,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他的目光转向了滔滔大江,心情极好,哼起了小调:“我正在城楼上看风景。。。。。”
江陵城外,沈柳生军大营,大帐之内只剩下了沈柳生,和他的心腹谋士朱桀,这个朱桀,鹰视狼顾,满面凶相,正是当年在郢州犯下命案后逃亡的那个家伙,这些年东躲西藏,居然混到了毫城县尉,沈柳生起兵之后,他也马上杀官自立,投靠了沈柳生,靠了一肚子的坏水与毒计,迅速地取得了信任。
沈柳生的眉头紧锁,说道:“主公这个时候让雷世猛和董景珍等人率军渡江北上,前来会合,他想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咱们跟这些人有仇吗?”
朱桀笑道:“主公当然知道,只不过现在他手下的实力,还不如将军你的,感到不太安全吧,上次他起兵的时候,集中了几千人,却连我们先锋部队也打不过,虽然是诈败,但那战我觉得他还是用了真功夫的,从此开始对我们的军队战斗力刮目相看了吧。”
沈柳生点了点头:“就是这点不好,上次你出手太狠,把主公的部队打得太惨了,虽然都是些临时召集的乡丁村夫,但最后竟然让主公匹马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