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看着刚才正在后退的瓦岗军攻城部队,又纷纷掉转了方向,转向城池这里涌来,而原来一直在他们的身后押阵不动的大批身着锁甲与札甲的步兵,也开始列阵而前,二十余部投石机开始轰鸣,不停地有飞石砸中城头,或者是在离城墙十余步左右的距离落下,砸得那些横卧在地上的尸体,一片血肉模糊。
王世充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冷笑:“蠢材,略施小计,就这么容易上当了,传令,让城下的民夫上城,城头守军全部趴下,每十人站起二人射击,记住,只许用软弓细箭,绝不可以射出五十步外!”
魏征笑着吹起了号角,很快,城头的各个部队都依令而行,只有几百人还露出身子在城垛之外,而他们的手上,也换了那些陈旧而磨损严重的弓箭。
瓦岗军的步兵走到了离城墙一百步的地方,开始停住不动,弓箭手们纷纷上前,对着城头就是一阵乱箭射出,而城头的隋军也开始以弓箭还击,但是这些箭都是有气无力地飞出三四十步,就落到了地上,甚至在这强劲的北风吹拂下,还有些羽箭直接就在空中给吹得飞了回去。
房彦藻哈哈一笑,提起钢叉,指着城头,得意地说道:“看到了吗,隋军守城的部队都是一帮废柴,他们的精兵都调往南城了,这些人只怕多半是临时抓了民夫上城,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传令,所有部队全部压上,架起云梯,给我全面攻城!”
李公逸的脸色微微一变:“老房,万一他们这是示弱,要用重型投石机来攻击呢?”
房彦藻摆了摆手:“隋军哪来这么多重型投石机?南城他们不要了吗?这么大的北城,能用早就用了,也不会给他们挤在一起轰击的机会。你们要是担心,那我让本部人马压上就是。”
郝孝德勾了勾嘴角:“老李说的有道理,还是悠着点的好,这样吧,老房,你的人攻城,咱们两寨的兄弟在后面为你助阵,有什么情况,也好接应啊。”
房彦藻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道:“那就请两位寨主看着我房彦藻是如何拿下这北城的吧。传令,擂鼓,全军突击!”
原本低沉而密集的鼓声,突然变得高冗了起来,瓦岗军的大批步兵,突然从弓箭手们身后的盾牌后冲了出来,如潮水一般地涌向了城墙,他们的肩上都扛着云梯,健步如飞,而在这几千名轻装步兵的身后,身披铁甲的重装步兵也都抄着明晃晃的兵器,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列阵而前,随着他们的跑动速度逐渐加快,身上的甲片撞击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王世充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笑意:“好,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传令,弓箭给我狠狠地射,不要用投石机,就是放箭!”
城头一阵紧急的梆子声响起,原本伏身于城垛之下的近两千名弓箭手,一下子探出了身子,这回他们的手上抄着的都是三石以上的强弓,闪着寒芒的箭头,无情地指向了已经冲到离城墙不到二十步的瓦岗军轻装步兵群了。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这些身经百战的王家部曲们,终于有了尽怀发挥的机会,每个人手中的箭枝,都是连珠而发,快如流星,城下的瓦岗军密密麻麻如潮水蚁群一般,根本不用瞄准,几乎对着人群放箭,就一定会射中目标。
二十步,十九步,十八步,十七步,这些瓦岗军的轻装部队在冲出不到五步的距离,就起码挨了三轮的箭雨打击,几乎如同给风吹倒的麦杆,成片地倒下,领头的那几百人,身上顿时如箭靶子一样,插满了弓箭,人早已气绝,而身体还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飞奔出几步,才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一波的打击太快,太突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瓦岗军的弓箭手们,甚至来不及向城头的目标多射出几箭,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如梦初醒,拼命地拉弓放箭,想要压制城头的箭雨。
王世充的手高高举起,猛地向下一切,这是他的信号,这第二波的箭雨打击,从轻装步兵转向了后面的弓箭手。又是五箭连发,而多数瓦岗军的弓箭手,才只刚刚射出第二箭,两边的箭枝密度完全不成比例,激烈的弓箭对射,让许多箭甚至在空中相撞,然后纷纷落下,砸到那些还在向前冲的瓦岗军轻装步兵们的头上,身上,等于又是一波箭雨清洗,引发一批批的仆地之人。
可更惨的还是那些瓦岗军的弓箭手,他们因为刚才的细弓软箭,就放松了警惕,很多人都直接跑到了离城墙四十步以内的距离,尽情地对着城头放箭,可现在的这个距离,却成了他们的恶梦。
很多弓箭手直接给城头的弓箭射穿了整个身体,箭从眼睛射入,就能从后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