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咬了咬牙:“顾不得这么多了,不迅速地打破南城,只怕北城和东城的形势崩溃,再也不可收拾,投石车给我往城里狠狠地砸,再调两万人上去,咬金,你亲自带队!”
程咬金哈哈一笑:“好啊,就看我老程的吧,拿不下南城,我就不回来见魏公你了!”
李密上前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我要在南城城头,与君一醉方休!”
南城,城墙之后,一片民宅区,顶层盖着木板,但是屋内却是堆放着一部部的重型投石机,给拆开的大门看进去,里面空空荡荡,墙角落里堆满了几十斤重的巨石,每部投石车边,十几名剽悍的军士拉着投石车力臂上长长的绳索,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掀掉顶板,装上巨石,进行轰击了。
王仁则提着水火囚龙棍,不安地在这片投石机前走来走去,在他的身前,杜如晦面色阴沉,冷冷地看着城头的激战,不时地挥手,让身边一队队的军士奔上城头,增援那些几乎要崩溃的防线。
王仁则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杜参军,你还在等什么呢?贼军已经轮番攻了两个时辰了,城头的兄弟们疲态尽显,已经顶不了多久了,现在后面的河阳桥也已经给弄断,我们不可能再有一兵一卒的援军,不把这些大炮飞石发出,只怕随时都会陷落啊。”
杜如晦摇了摇头,看着身后还有千余人的队伍,说道:“不急,我们的力量还没有用尽,光这里就有千余精锐的淮南步兵,城门那里撤下来的河阳兵也有两千多人,你这里如果不发巨石的话,还可以腾出一千五百中军卫队出来,有这些力量,足以守住城头了。”
王仁则咬了咬牙:“若是你不打算用大炮飞石,那干脆现在就让我们上城防守,也能打退敌军的这一波攻势。”
杜如晦微微一笑:“王将军,难道你看不明白吗,我们城头不能保持超过两千人,如果人一多,李密又会不分敌我地用飞石攻击了,他是不会在乎手下的伤亡的,只要能尽量多地消灭我军,就是达到目的了。”
王仁则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恶贼,真是太无耻了,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太被动啦,人少的话在城头守不住,人多了就会给他们砸,不如直接大炮飞石砸一波,然后常规守城好了。”
杜如晦摇了摇头:“不行,这东西的威慑力在这里,就算不用,也能让敌军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压上,要是我们的大炮飞石给瓦岗军摧毁,他们在城外这五万人可以全部压上进攻,到时候攻击的烈度会比现在强出几倍,我们就是全上城防守,也很难抵挡了。”
王仁则双眼通红,恨声道:“那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兄弟在城头一个个地倒下吗?”
杜如晦微微一笑:“不急,时间是我们的朋友,只要这样慢慢地消耗下去,大帅是可以在别的地方得手的,虽然我们不知道其他各处的战况,但是刚才东城那里有巨大的响声,应该是沈光的骑兵按计划杀出去了,只要我们的骑兵能在城外重创敌军的攻城部队,那就能打破敌军的四面围攻,胜利,最后一定是我们的。”
王仁则回头看着城头的庞玉,喃喃地说道:“能撑到那时候吗?”
正说话间,城外传来一阵密集的鼓角之声,而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伴随着几百面战鼓的轰鸣,由远及近,军靴踏地时那种整齐划一,不可阻挡的声音,隔空而来,震得城墙上的粉尘碎屑,都在不停地下落。
中空的城墙内壁观察哨里,同时有几个观察兵钻了出来,大声道:“敌军步兵方阵正向城墙移动,数量约有两万上下,领军的打着一面“程字”旗号。”
杜如晦喃喃地说道:“程咬金带着敌军主力冲上来了吗?李密,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不顾伤亡,压上力量全线进攻呢?”
王仁则哈哈一笑:“一定是城外的我军骑兵得手了,李密急了,才会全线进攻。杜参军,这回终于可以用大炮飞石了吧!”
杜如晦勾了勾嘴角,说道:“我军三处投石车阵地,这次先用一处,等李密把他所有的部队全压上时,再用其他两处!”
王仁则的眉头一皱:“这回他们可是上来了两万人啊,要是我们的投石车全部用上,能把他们消灭大半,反正一次性用完后就拉倒,何必再管以后呢?若只用一处的话,最多砸死他四五千人,不合算啊。”
杜如晦摇了摇头:“无论何时,都要留有余力,李密最后的三万中军预备队还没有上,那才是决战的时候,这回,也许我们能把整个瓦岗军,都歼灭在这河阳城下,甚至包括李密本人!”
王仁则吃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