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的双眼圆睁,气得一把抄起了手中的大弓,大吼道:“哪来的婆娘,竟敢暗箭伤人!”因为得力部下的战死,宇文成都怒不可遏,这一下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对着那黑珍珠子一箭射出。
黑珍珠本来一刀得手之后,想要去救孟海公和房彦藻,一看到宇文成都一怒举弓的架势,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拨马回转想要逃跑,只听得身后一声弓弦震动的巨响,刚刚奔出十余步的黑珍珠,给这一箭直接射穿了后心,整个人都从马上飞了出去,直到十余步外,又撞倒了一个骑兵,这才落到了地上。
宇文成都一箭射毙了黑珍珠,放下了大弓,骂骂咧咧地说道:“奶奶的,可惜了我的宇文导师。”
趁着这会儿功夫,孟海公和房彦藻的部曲连忙抢上,持盾的持盾,救人的救人,连忙把孟海公和房彦藻二人扶到了马上,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宇文成都恨恨地再次放箭,而他身后的从骑也跟着射击不止,但是百余名忠心的护卫部曲以身体和盾牌死死地挡在了后面,尽管这些人不停地惨叫着倒下,但总算护着主将逃出了生天。
宇文成都摇了摇头,在斗将的时候,两军的骑兵也开始了厮杀,战果自然是一边倒,本来就技不如人的瓦岗军骑兵,即使是这些大将的部曲,但个人能力跟这些宇文成都的部曲骑士还是差了许多,也就宇文导师和房彦藻,孟海公打斗的这几十回合功夫,一千多瓦岗骑兵就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眼看着房孟二将落后后给救回,剩余的瓦岗骑士们纷纷拨马回转,四散而逃,对面童山之上的李密,再次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宇文成都抄起了凤翅镏金镋,一指正在下山的李密,吼道:“全他娘的给我上,目标李密,擒之者赏万金!封柱国!”
李密跑下了山,骑上了一匹青霜马,他这副造型,尤其是头戴的紫金冠,在万军之中显得非常的醒目,而那一身贵族范儿的金甲和貂皮大麾,也是战场上极易辨识的目标。
秦琼的眉头皱了皱,说道:“魏公,你这样的打扮太显眼了,敌军一眼就能看到,宇文成都这条疯狗已经杀红了眼,李公逸,房彦藻,孟海公,李善行和郝孝德五位头领都挡不住了,还折了黑珍珠,只怕咬金和长乐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杀到这里,就危险了!”
李密哈哈一笑:“叔宝,你不是一向自诩勇将吗,怎么,碰到宇文成都,你没有把握了吗?”
秦琼咬了咬牙:“不,魏公,末将当然不惧与宇文成都一战,只是,只是您这样末将无法分心照顾您。”
李密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坚毅的神色:“无妨,我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的将士们都看得到,让他们知道,我李密就站在他们身后,一步也不退。叔宝,如果我化装成一个小兵的模样,人是安全了,可是军心还在吗?”
秦琼叹了口气,眼中冷芒一闪:“魏公放心,只要有我秦叔宝一口气在,必能护你周全!”
中央战场,右侧,裴行俨从密集的骁果军重装步兵阵列中冲出,他的浑身上下已经遍是血迹,左腿和右肩之上,两处伤口在哗啦啦地冒血,他探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些黄色的伤粉,抹于伤处,灵药见疮,出血立止。
两个部曲骑兵跟在他身边,持盾紧紧地护卫着,一个骑兵突然看向了童山方向,惊呼道:“将军,魏公,魏公他下山了。”
裴行俨脸色一变,看向了童山,只见李密一身皮袍金甲,就在山下骑马指挥,他的身前,是密集的骑兵护卫,秦琼横枪立马,紧随其身边,而宇文成都正率着几千铁骑,发了疯似地向着那里冲击,程咬金和孙长乐二员骁将带着部下迎击上前,二人正跟宇文成都面对面地厮杀,却是给打得节节后退,一如他们的部下,也是给这些骁果骑兵们打得伤亡惨重,离李密也是越来越近了。
罗士信的声音从裴行俨的身边传来:“行俨,不好了,宇文成都这狗东西杀到魏公身前了,魏公危急,咱们得赶快去救啊。”
裴行俨咬了咬牙,回头看着正战成一团的两军骑兵,说道:“不行,现在我们的部队正在和孟秉和元武达苦战,我们一走,这里就崩了,士信,你在这里顶一下,我带着护卫去救魏公!”
罗士信点了点头,沉声道:“把我的护卫也全带去,我们死了没事,魏公千万不能出事,不然全军就完了!”
中央战场,左侧。
单雄信在乱军之中,出入如飞,寒骨白下,已经不知有了多少亡魂,而他的身上,也起码中了六七根箭,靠了护身的硬气功和双层大铠,才把这些骁果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