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野纲沉吟了一下,大声道:“可是不管怎么说,本将是奉了虎符入宫城宿卫的,全军上下都知道此事,而你王将军,难道有虎符或者诏书让你入宫吗?”
王世充哈哈一笑:“跋野将军问得好,现在本帅就告诉你,为什么我要入宫城了,确实有人来命我入宫,就是此人!”
他一挥手,被捆得就象个肉棕子一样的赵长文就给推了出来,身上依然穿着紫色的官袍,只是官帽已经不见,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跋野纲睁大眼睛一看,惊道:“这不是黄门侍郎赵长文赵侍郎吗?一个时辰前你不是出宫门传诏了吗,怎么会成现在这样?”
赵长文哭丧着脸,大喊道:“我是奉了元文都的命令,传诏让王世充王大将军入宫城议事,元文都他们背着圣上在政事堂谋划,要赚王大将军入宫城,然后杀害他,控制他的军队,以迎李密入城。”
此言一出,跋野纲以下,众军一片哗然,不少人高声叫道:“原来元文都才是反贼啊,我就说嘛,王大帅怎么可能谋反。”
“就是,王大帅浴血苦战,一已之力撑起我大隋江山,他不可能谋反的!”
“我信王大帅,不信元文都这帮狗官!”
跋野纲的脸色阴沉,他毕竟是皇甫无逸多年的部下,今天的虎符,也是皇甫无逸亲自送到他的手里的,他心中还存了最后一丝希望,说道:“难道,难道皇甫将军也参与了此事吗?没有道理啊,他们为何要害王大将军?”
赵长文大声道:“因为,因为王大将军反对招安李密,更反对让瓦岗众贼入城执政,所以,所以元文都他们就怀恨在心,今天他们在政事堂召集我等六人密议,说是王大将军破坏招安,还在军中散布流言,阻止李密入城,是对圣上不忠,想行宇文化及谋逆之事。要先下手为强,把他除掉!”
王世充哈哈大笑,眼中泪光闪闪,大叫道:“弟兄们,将士们,你们都听到了吗?这就是元文都要杀我的理由。不错,我确实在军中散布了流言,说李密要是进城,以咱们和瓦岗军的血海深仇,大家一定不会有好结果,难道,这是我胡言乱语的吗?”
两军将士全都热泪盈眶,齐声大叫:“大将军说得对!”
王世充的声音在颤抖着,一字一句都声声泣血:“我等在中原与瓦岗军血战多年,保家卫国,无数的兄弟,亲人,朋友都死在瓦岗贼的手中,倾黄河之水,也洗不尽这血海深仇,为了为先帝报仇,让两贼互斗,我勉强同意了陛下假意招安李密,让他去打宇文化及,可元文都等辈,就想弄假成真,他们这哪是要陛下不失信于天下?他们就是想要陷害忠良,然后开门揖盗,引李密进城!”
“弟兄们,咱们是大隋的将士,吃的是大隋的饭,喝的是大隋的水,从军报国,天经地义,现在我们苦战讨伐的贼要骑到我们的头上,他们会放过你们吗?以前瓦岗军多次俘虏官军,那可是尽数坑杀,枭首,这难道是我在吹牛吗?”
两军的将士们的情绪完全给王世充调动起来了,魏征不失时机地带头吼道:“杀贼,杀贼,杀贼!”
“杀贼,杀贼,杀贼!”上万个嗓子吼出来的声音,震得众人手中的火把都是一阵火光摇晃。
王世充的声音如野豹苍狼夜嚎,粗浑低吼的男中音,这会儿却是这些血性汉子们耳中最悦耳的声音:“就因为我王某人不想看到瓦岗贼寇骑到弟兄们的头上,就因为我说官军怎么能跟贼人在一个锅里吃饭。元文都就怀恨在心,他们几个人就在政事堂里设下毒计,矫诏让城外的守军入宫城,再借着圣上的名义来调我进宫城议事,想要杀害我,我若一死,再没有人阻止李密入城了。他们就会成了迎李密的从龙之臣,就象江都宫变时的裴虔通,牛方裕一样,把圣上卖给叛军!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说到这里,王世充的眼中碧芒暴闪,射向了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赵长文,厉声道:“赵长文,你说,你们的密谋,通知了圣上吗?是圣上要我王世充的命吗?”
赵长文吓得肝胆欲裂,声音在发着抖:“没有,他们,他们没有通知圣上,是,是矫诏,窃符!”
王世充哈哈一笑:“大家听到了吗,现在谁是贼子,谁是忠臣,还有疑问吗?”
跋野纲咬了咬牙,滚鞍下马,就跪到了马前,大声道:“我跋野纲有眼无珠,险些附逆作乱,还请王大帅给我一个机会,我愿归顺您的义军,为国家诛除奸邪!”
王世充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跋野将军,我知道你是忠义之人,绝不会祸乱国家,只是受了那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