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传来,房彦藻的脸色一变,连忙把头扭向了一边,只听到“呜”地一声,刚才和他对面的这个部曲的脖子上顿时就穿了个血洞,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了抽,几次伸手想要抓这一箭,却是没有抓到,一歪脖子,就落马而亡。
房彦藻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厉声道:“何方小贼,胆敢剪陉,不知道我乃魏公座下的右候卫大将军房彦藻吗?”
一阵马蹄声响起,从一边的树林和草丛中钻出了密密麻麻的,手里拿着勾槊与渔网,或者是持着弓弩的军士,足有千余人,把房彦藻这三十余骑全部围在了中央,而林中闪出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黑面虬髯,眼中凶光毕露,可不正是林虑山的贼首王德仁?
房彦藻的脑子“轰”地一声,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原以为不过是毛贼剪陉,却没有想到是如此的死仇大盗在这里伏击,这一下必无幸理,他的耳边隐约传来王德仁恶狠狠的声音:“房彦藻,今天就是你我恩怨了断的时候了,你的脑袋,我就要用来祭奠我的妻儿老小,给我上!”
三天后,李密的双眼几乎要喷出血来,咬牙切齿地盯着帅案前的一颗头颅,那可正是房彦藻的首级,双眼仍然大大地睁着,写满了死前的不甘与愤怒。
首级的血迹已经擦尽,甚至还施了淡妆,尽管已是盛夏,但显然是作了一些基本的防腐处理,脑袋还没有完全烂出蛆来。帐中众将,看着房彦藻的首级,或是虎目含泪,或是咬牙切齿,或是摩拳擦掌,但没有人说话,全都盯着李密。
李密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徐总管还说了些什么?”
站在首级边的一个军校,正是徐世绩的弟弟徐世冲,这回房彦藻之死实在是太突然,突然到徐世绩当天等不到房彦藻,这才连夜派兵搜索,在那片小树林附近,却只见到被枭成一排的三十多个房彦藻及其部下的首级,而在一边的大树上,则写着一行血字“杀人者林虑山王德仁也”!
现在的这一行血字连同房彦藻的首级,一起放到了李密的面前,徐世冲的声音有些发抖,因为他也知道,房彦藻之于李密,一如以前的柴孝和,大概现在也只有王伯当才能比他更亲一点了。这次居然被王德仁突袭,死在了路上,作为黎阳守将的徐世绩和滑州王轨,都难辞其咎。
“魏王,我兄长,我兄长事后一直在追捕那些贼人,追了两天,终于捉到了两个拖后的家伙,他们证明了是王德仁的人,还说,还说王德仁好像是接到了王老邪那里来的人密报,这才知道了房将军的行踪,带人设伏截杀!”
程咬金大吼道:“放屁,王老邪怎么会知道老房的行踪?魏王这里命令一下,老房连军队都没有来得及带就上路了,就算我们这里有内奸,要通知王老邪,也得有个来回时间啊,怎么可能截得住老房?”
徐世冲的脸色有些发白:“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秦琼冷冷地说道:“会不会是那滑州的王轨有问题,想要背叛魏王,投向王老邪,才故意做了这一局,来嫁祸王德仁?”
徐世冲摇了摇头:“不,确实是王德仁干的,我们事后多方打听,绝不会有错,而且,而且王德仁现在已经弃了林虑山,转而投奔李渊去了,听说李渊封他为相州刺史,山东道安抚副大使,位居李神通之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裴行俨一直悲吼,拔剑重重地往地上一通乱砍:“王德仁,你这个狗日的,我不把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单雄信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魏王,这会不会是王老邪的毒计,想让我们为了老房,跟李唐起了冲突呢?”
李密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应该是了,王老邪诡计多端,应该是早就安排好了这么一出,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李渊早在我们军中有内奸,也是趁机让王德仁除掉老房,以削弱我军的实力。”
王伯当奇道:“那究竟是王老邪做的还是李渊做的?现在王德仁投奔了李渊,李渊没有杀他,反而庇护他,这就是公然和我们为敌了吧。”
李密点了点头:“李渊大概也是知道我们现在要和王老邪决战,暂时分不出兵来对付他,所以才做这样的事,不管是不是他的指使,只要收留王德仁,都是我们的仇人。现在暂时管不了这些,徐将军,请你回去黎阳仓城,请令兄派一个使者,持节,以我的名义出使窦建德那里,请他与我个修好。”
贾闰甫开口道:“魏王,现在窦建德和李渊的关系很微妙,他已经攻取了李渊的冀州,双方随时可能开战,您说,这回我们再示好窦建德,不就等于是要跟李渊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