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世充的一声令下,一阵传令的号角声响过,鼓角之声震天动地,刚才还不动如山的中军步兵,开始迅速地转向,跟在单雄信的队伍之后,冲向了正往南边机动的唐军玄甲骑兵,而朱桀所部的两千多骑兵,也直接从阵后绕过,冲向了李唐的骑兵部队,整个阵型,终于开始了大动。
谷水西侧,封伦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笑容,他猛地一击马鞍,笑道:“动了,终于动了,王老邪还是先沉不住气啦,嘿嘿嘿嘿。”
夫容姐姐的眉头一皱:“这又说明什么情况了?我看,秦王危险啊。”
封伦摆了摆手:“今天,我们已经赢了,刚才南城那边郑国仓城冒烟,我才知道了秦王真正的用意,原来,他一直是在这里拖延时间,他看中的,是南边的郑国仓城,我原以为他是想要在今天这一战打胜,能在青城宫这里扎下大营,再徐图南边的仓城,可没想到,秦王比我还要狠,还要绝,今天这一战,他是为了想办法调出郑国仓的守军,然后再趁虚夺取郑国仓城,现在,仓城已经入手了。”
夫容姐姐勾了勾嘴角:“只是起了烟就是得手了?这不一定吧。”
封伦冷笑道:“如果不是丢了仓城,又怎么会起黑烟呢,这是夺取仓城的部队在跟秦王通信。若不是他这样左冲右突,把王老邪全部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又赚来了仓城守军,那坚固的仓城如何会丢呢?现在王老邪已经气急败坏,出动中军去追杀秦王了,而我们,也到了该动的时候啦。”
夫容姐姐笑道:“我们真的可以出击了吗?刚才为什么就不行?”
封伦一指在王世充中军之后,突然出现的百余部投石车,这些投石车正飞快地落石,砸向玄甲骑兵所在的那片烟尘,不时地有骑士惨叫着落马。封伦笑道:“王老邪的这个大阵里,杀机四伏,骁果步兵藏于地道之中,而投石车和弩机则列于中军阵后,如果刚才我们就压上主力,密集地挤在河岸一线的狭窄空间,就会给他的这些伏兵和投石机大量杀伤。”
“可是现在,他把所有后招都打出来了,就是为了去对付秦王,秦王是铁骑部队,机动力好,只要冲破了南边的堵截,就一定可以冲出去。只要这一战我们能救出秦王殿下,就是全胜,给我下令,所有部队压上,前线三万军队不顾伤亡,给我强冲敌军撤退的前军,我们这里所有步骑全部给我压过河去,右侧的柴绍不要再磨蹭了,以最快的速度去策应玄甲骑兵,无论如何,都给我接应秦王出来!”
“呜呜”“呯呯”,石块飞舞,砸中人体的声音不绝于耳,烟尘之中,两骑紧紧地靠在一起,左冲右突,左边一人,持着长刀,左劈右砍,时不时地有冲到近前想要挑他们下马的华强军步兵,给他的这把大刀砍倒在地,此人豹头环眼,虬髯刚立,可不正是关陇猛将,号称万人敌的丘行恭?
而右边一人,穿着个小兵的衣服,却是内罩重甲,手中一枚铁胎大弓,足有四股兽筋绞合在一起,弓弦响处,应者立仆,他的一双眼睛里,炯炯有神,如同闪电一般,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起码给他射倒了三十多人,而他胯下的一匹神驹,全身上下包裹在马甲之中,看不清模样,但随着马甲偶尔的因为剧烈奔跑而掀起,可以看到那马甲之下的几根紫色毛发,飒露紫,马上的骑士,除了化妆成小兵的李世民,又会是谁呢?
一阵马蹄声响起,几骑从后面奔了过来,李世民的嘴角一勾,搭箭弦,回身欲射,却看到来将的脸后,放下了弓箭,大声道:“志玄,早就跟你说了,别跟在我后面,太快地接近,我不知是敌是友,刚才这一箭,差点就要了你的命了!”
来人满头大汉,壮如熊罴,可不正是关陇猛将段志玄?他咬着牙,大声道:“秦王,城南那里已经得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阵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可以了,王老邪今天输红了眼,这会儿跟疯狗一样追着我们咬,但玄甲骑兵是我们的精锐,尽可能地多带出阵一些人,你们走,我在这里再掩护一会儿,你们都走了后,我再出去。”
段志玄咬了咬牙:“大王,这战太凶险了,王老邪现在把所有精兵全压上了,这里是河堤,不好冲刺,一个不留神,就陷在这里了,你先走,我掩护!”
李世民左右环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好,那你不要太勉强,我先出阵,回头会合了援兵,再大破王老邪。”
说着,李世民拉上了面当,一个冲刺,向前就奔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段志玄哈哈一笑,转身一拉马缰,在他的身后,几百名华强军骑兵,正在紧紧地追击,为首一人,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