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的大理石隔屏那边。
眼前的景致交融着意识最底层的记忆,层层叠叠交错。
那里不该有一架老式的留声机吗?
看到的却是最新式的视听音响组合,她怅然了起来。
不一样,不一样了。
她仓皇的后退,退到她早先坐的那张休闲椅。它的存在不就是方便主人舒适的躺坐着享爱最先进的视听设备吗?她踱进房间,眼前的景致让她热泪盈眶。
惠嘉像陷进一场迷离的梦境,房间里的每样摆设都像是跨越隔世的记忆来到她面前。
她不胜欷吁的东摸摸西弄弄,尽管大部分的器物都仍如最初一般的形体,但她可以感觉到许多质料已有所不同。
拿那张顶篷装饰着薄纱罩的大床来说吧,触感比起她意识里以为的更佳,还有那床被、枕头,以及房里的其他用品,都今非昔比。她轻叹着来到靠着落地窗门摆放的贵妃椅,想象着曾有个像她这般的人儿在那里看书,发呆,欣赏屋外的景致。
更多影像倒卷的来到眼前,骤涌而来的情感激流非是她脆弱的身心一时间可以承受的,这使得她慌乱起来,本能的想要从混乱中逃离。
她畏惧的退开,差一点绊到地上的行李箱,惠嘉回过神来,对于自己片刻的失神感到不可思议。她……到底怎么了?
用力甩去盘据在脑中、心上莫名的情绪,她走进浴室梳洗,惊异的发现里头宽敞华丽得如五星级饭店。
其实她不该讶异的,这么美丽的房间难道不该配置个华丽的浴室吗?
她最感兴趣的倒不是现代化的卫浴设备,而是以桧木做成的浴桶,用来泡澡一定很舒服吧。
她向镜子里的人儿扮了个鬼脸,忍不住道:“镜子呀镜子,请告诉我这样的好运为什么会降临在我身上?我做了什么好事获得这么好的待遇?看看这间浴室,还有房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度假还是工作的了。川崎峻是最好客、周到的主人,但我做了什么,让他愿意这样招待我?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惠嘉很清楚答案,打从她与川崎峻的目光交会后,川崎峻的眼睛就没有离开她身上,更遑论跟别人招呼。所以,他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惟有对她特别。
她狐疑的瞪视镜中的影像,不过是一张讨人喜欢的清秀脸孔,比起川崎峻令人惊艳的俊容,这张脸实在是微不足道,他不可能会对她一见钟情,况且他还喊她姐姐哩。
“他真拿我当姐姐了?”
以她的年龄的确够资格当他的姐姐。可是这次到川崎家产业的工作人员比她年纪大的大有人在,怎么十八岁的川崎峻谁都不去喊姐姐,惟有抓着她亲热的喊着?
“会不会他真有个姐姐,而且跟我长得很像?有可能她不在世上了,或者与他从小分离,是以他在思姐情切下,误认我做他姐姐?”惠嘉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可想而知,镜子是没办法回答她的。
发现这么做很无聊,她对镜中人扮了个鬼脸,重新整理微乱的秀发,走出浴室。
耽搁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过了半小时。惠嘉打算离开房间,去川崎峻说的兰花厅找人。
胡国良也会在那里吧?尽管之前沉醉在川崎峻亲切的款待下,她还是注意到那家伙的阴阳怪气。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具活动的醋桶……
她动动鼻子,摸摸下巴,做足了表情才得意的对自己道:“那是因为他在吃醋!”
她发出夸张的叹息声。
他继续躲,继续避,继续不承认呀!一旦遇到了假想敌,所有雄性动物好斗的本性不都显示出来了!
不是不承认对她有好感吗?不是一再回避两人间的情愫吗?怎么川崎峻一对她好,他就像吃了火药似的,烟硝味十足?眼中嫉妒的火焰像要随时吞噬掉碍眼的对手。
“胡国良,你完了!”她露出逮到你的狡黠笑意,不信顽劣的猎物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心情愉快的走出房间,她并没有拉铃叫人来。下意识的知道该往左边走到楼梯口下楼,脑中自有一幅清晰的地图浮现,热得一如房子的主人般。
一名仆役在兰花厅人口守候,为她打开镶嵌着兰花图案的彩色玻璃门户,她进去后才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原来胡国良和川崎峻都还没到。
竟让小姐等他们!
她有点失望,但仅是耸耸肩,便左盼右顾了起来。
既名兰花厅,少不得有兰花摆饰。紧邻门户的左墙上一幅鸢尾兰的油画,右边壁面则挂着国兰的水墨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