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随军返京,机会就少了。”
“对,所以要及早下手。绝世人屠如果在家,他那些可怕的甲士很难对付。”李季玉曾经扮千幻修罗多次抢劫绝世人屠大功坊的巨宅,每次都极为凶险,一次比一次困难,所以不想冒险:“珍宝的上品有多少,查明了吗?”
“查明了,这不是秘密。”同伴说:“王千户这杂种,把绝世人屠那一套绝活,运用得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带兵登门宣示罪状之后,再诡称尚有转寰余地,用笑脸攻势,劝殷侍郎把所有的财产交出赎罪,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声称定可丢官免罪保全家小。结果与往昔一样,一次又一次哄骗追索,直至殷侍郎把分藏在各处的珍宝交出,证实确无余物,这才将家小亲友逮捕送入天牢。很可能在皇驾返京之前,百十名老少押赴雨花台斩决。”
“那不关我们的事。”李季玉叹了一口气:“咱们这些草莽狂夫,能做的事有限得很。这几十年来,雨花台屠杀了一二十万人,其中有坏人也有好人。有些人罪有应得,有些人却是无辜的。有些妇孺尚在襁褓中便被杀死了,他们在世间做了甚么坏事?咱们这些草莽狂夫,能以替天行道的名义救他们吗?这世间人道与正义已经死了,所以咱们只能为非作歹做强盗。这也是我同情怨鬼那些人的原因,虽则他们是无道的盗。”
“兄弟,感叹无济于事。”
“我知道。你们好好准备,千万要记住:藏于九地,分工合作,才能有效地策应站在明处的我。我走了,大家小心,咱们只能赢,不能输,所以计须万全。”
强盗口中的替天行道,意义与公认的道迥然不同。
老实说,天是甚么?谁也不知道。
天是否有道的准则,谁也说不出所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愈说愈令人糊涂,每个人心目中的天,都各有看法各有标准,所以所谓天道,其实是人所订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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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风雨,牵涉在内的人惶然不可终日。
谁也没料到李季玉胆敢潜回他的小屋,把这间小屋忽略了,有心人分在各处追逐,以为他躲到城里去了。
金陵居茶坊出了事,有人看到他确是从三山门进城的。
只有晓云例外,她一直就躲在小屋中枯等。
她对李季玉了解日深,揣摸李季玉的心态颇有心得,芳心全投注在李季玉身上,感情的发展已超越转型期深入更深入。
她比李季玉先到,跳天井进入,带了食物安置在灶间里,细心地打扫居室,整理得井井有条,像个勤快的小主妇。
光棍子的家本来就杂乱无章,被她整理得焕然一新。
侯门千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有两位贴身侍女伺候,能把屋子整理得焕然一新,的确难能可贵。
也许,她想证明自己也能过平凡人家的生活吧!居然蛮像一回事。
整理颇费工夫,感到有点累,枯等也觉得有点无聊,在小厅坐在长凳上胡思乱想,奇…书…网不知不觉趴在八仙桌上蒙蒙胧胧睡着了。
天气炎热,街巷里的平民住宅,谈不上甚么格局,前门后门关闭,里面的门窗全是开启的,以便空气流通。
除非跃登屋顶,或由邻舍的屋顶接近,从天井跳下,便可登堂入室。
天色不早了,邻舍已有人返家活动,不可能堂而皇之跃登屋顶。
当然,有心人例外。
她就是从后进的屋顶跃登,从天井跳下的。
后门上了闩,前门有大锁扣住门环,不可能破门而入,邻居也不会替李季玉照料这间问题小屋。
两个男女也是从屋后进跃登的,无声无息跳下天井,似乎并不在乎危险,快速地窜入后进堂屋。
片刻,猫似的钻出疾趋前后厅。
她也许好梦正甜,或者倦意甚浓,警觉心不足,依然趴在桌上沉睡。
两个入侵的男女脚下也的确轻灵,没发出任何声息。
身躯突然受到猛烈的撼动,她猛惊醒,第一个念头是,她的身躯正在飞起、摔出。
摔出的高度有限,她来不及转念反应,砰然大震中,她被摔翻在地。
本能的反应是想跃起或滚转,却发现双手不听指挥,双脚一动,身形斜滑,重心控制不住,没有手相助平衡,根本无法挺身站起。
双手的双肩井穴被制,双手失去了自由控制能力。双手成了废物,有天大的本事也无从发挥。
总算能挺身坐起,感到心中一凉。
两个穿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