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跟你。”
“老天爷!贺二爷会剥我的皮……”
“他才不敢管我的事呢!”她得意地说:“连我的爹娘也懒得管,所以我南北两边跑。我不要做一个关在高楼大厦里的平凡妇女,要做一个自由自在,不受世俗捆死的女豪杰。等我老了,厌倦了,就跟我师父在泰山深处结庐清修,很可能修成仙呢!”
“笨蛋想法。”李季玉拉了她手回到心诙:“你师父是那一种仙?”
“家师早年是泰山碧霞元君庙的碧霞观主。小时候随我娘到泰山进香认识的,寄在家师名下。那时当地的人,叫天仙娘娘庙,家师也被尊称为仙娘。后来她老人家云游沂山,在沂山住了一段时日,把我带去练武修道。
那真好玩,你和山永、森林、花鸟虫鱼,都浑然一体了,好自在,好逍遥,你爱做甚么就做甚么。只要你喜欢,有甚么不可以?与我家那些繁文缛节,动辄得咎,走一步路都得中规中矩的世俗生活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她在李季玉的牵领下,一面走一面向往地娓娓倾谈:“所以我一直就在家里表示,将来要修仙。年轻时过一段放浪形骸的女豪杰生涯,厌倦了再摩顶放踵修仙回归自然,不受世俗拘束,我要为自己而活。”
“等你成了家……”李季玉忍不住插嘴。
“要家做甚么呢?”她打断李季玉的话:“人总是会死的,谁也不知道是否真能修成仙,这只是一种出息念,一种寄托。泰山的汉柏其实早晚也会死的,人活不了多少时日。季玉哥,我好喜欢你,但我并不想用家来拴住你。你知我这种人,比普通人死得快,能快快乐乐在一起欢聚当然惬意,不得不分手时也不必悲伤,只要我心中有你,那怕是天各一方,毫不影响你我的情谊,是吗?”
“你是一个反世俗的女怪人。”李季玉苦笑:“你没看破世情,被残酷的世俗吓得变性吧?”
“也许吧!所以我在淡粉楼……”她一脚踩在一个土坑缘,向前一冲,因此语音含糊。
“你说甚么?”李季玉没听清她的话,急急抱住了她。
“没甚么。”她把话撇开:“这条小路通向何处?”
他俩早已离开至驯象街的小径,向北沿小溪右岸的小路北行,沿途草木葱翠,暑气全消,草木挡住了视线,不知身在何处。
“在前面改装,再绕聚宝山进城。我这鬼样子,那能走驯象门大街?”
聚宝山与山侧的梅冈,本来是市民郊游的胜地,但本朝定都之后,把附近的戚家山作为刑场,山顶平坦,就是雨花台所在地。
从此,聚宝山的游人绝迹了。
“老天爷!你怎么扮成千幻修罗?”她大惊小怪:“幸好你骗得了那妖妇,妖妇就是胁迫我招引你,以便对付千幻修罗的,她其实对千幻修罗深怀戒心。”
“只有扮千幻修罗,才唬得了那妖妇。”李季玉一语带过:“昨晚有十几个或二十个千幻修罗,杀入王千户黄家井街大宅杀人放火,都城正在沸沸扬扬大捉匪徒。我在郊外扮千幻修罗,不会有麻烦,在城里就危险了。”
“咦!昨晚……”
“这两三天所发生的事故,你回去就知道了。哦!你怎知道是我?”
“你能瞒得了我呀?”她快乐地哈哈笑:“我留意你的眼睛,再留意你的口音,当时就明白了,不然我敢乖乖跟你走?那妖妇有那么多人手,吹牛说是活仙姑,日口声声要捉千幻修罗发财,居然被你这假千幻修罗兄住了,你用甚么手段吓唬她的?”
“京都的人众所周知,千幻修罗露面,反抗者格杀毫不留情。我亮剑说要砍光她们,她敢冒全军覆没之险?”李季玉信口胡诌:“她们毕竟不是不怕死的亡命,碰上敢杀的凶神恶煞,我能找得到她们,她们连挺剑上的勇气都消失了,只好乖乖把你交出啦!”
“那妖妇说和你并肩联手,甚么意思?”
“她要求和我结伴。”
“她休想,哼!”她爆发似的跳脚叫:“你是我的,谁都不许打你的主意。日后休让我见到她,我非宰了她不可,一定。”
“咦!你吃甚么飞醋?”李季玉扭头拧拧她的鼻尖笑问。
“你……”
“她要的是千幻修罗,不是我小霸王。”
“哦……”她脸红耳赤,尴尬地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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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在一家农舍歇息。
由欧阳慧先进去打交道,要了一罐香油,在小溪旁让李季玉洗掉脸上的油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