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走吧!但听你的口气,似乎感情对那位郡主深厚些,如果你心里把她看成死对头,那就难以处理了。”
“我知道。”他呼出一口长气,表示心中有烦恼:“以后再说,真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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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不久,他出现在鸿发栈的店堂。
鸿发栈位于江东巡检司卫门的左首不远处,三间门面店堂广阔,经营船材供应,是各船场船材的有名气供应商号,商誉极佳。
上江来的木材,在下游的龙江关缴税之后,各货主早与中人订了约,由各栈号买主派人运至私有的贮木场待沽。
这些栈号,只是下游的中间供应商,本身没有伐木的能力,仅与四川、湖广、江西等地的伐木场,有契约上的往来。
他的盛昌栈,则是购船材的长期买主,与鸿发栈关系密切,所购船材的品质鉴定与议价,以往都是他亲自经手与鸿发栈打交道,交情深厚合作愉快。
盛昌栈被抄,现在还不曾拍卖,制船具的工场,自然也停工了。
这期间,他接受其他船场的委托,与鸿发栈打交道,选购所需的船材。
他是行家,如果他肯委屈些找东家,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找,自有各船场的人争聘他主持重要职务。
但他不想受拘束,仅碍于情面,偶或替有交情的船场选购船材,从中赚些中人钱。因此,可以称他为客串性的中人,或者称牙子。
但真正的牙子,是必须经过官府指任的。
各种行业都有牙子,是生产者与消费者买卖双方的中介人。
江湖朋友口中的车船店脚牙,指的就是这种中介人。
这种人经常藉权势偏袒某一方的人,而使另一方受到损害,指定价格,便是牙子的特权。
因此在江湖人眼中,这种人抓住了就该杀,把这些人看成剥削的大坏蛋。
有时候,牙改为衙,指州县衙门的差役胥吏,甚至包括巡检司的官兵丁勇,所以抓住了就该杀。
这种衙,江湖下九流的朋友恨之切骨。
客串的中人不算是牙子,只是受某一方委托的掮客。
在鸿发栈逗留了半个时辰,把从前盛昌栈所订的一批船材,转让给另一家船场,三方面的人皆感满意。
三方面都是有交情的主顾,皆大欢喜。
他所获得的差价十分公平合理,荷包里揣有一张两百两银子的庄会票,在京都的小市民眼中,这已是一笔庞大的财产了。
踏出鸿发栈的店门,街东巡检司衙门方向,急步过来了两名制服整齐的青衣巡捕,腰间有铁尺、铐链、馈八绳,狞笑着向他接近,像逮住了鸡的黄鼠狼。
他剑眉一轩,双手叉腰也冷笑着相候。
江东巡检司的人,全都认识他,而且有交情,平常见面含笑打招呼。他出了事,巡检司的人根本没把他当成罪犯。(奇)这两位(书)仁兄(网),很可能是新调来的,更可能是镇抚司的密探冒充的,身分可疑。
别人不敢揍巡捕,他敢。
当然他不敢掉以轻心,在巡检司衙门前冒充巡捕,可能大有来头,肯定有几把刷子。
街对面的小食店中,突然窜出了一个绿色身影,脚下奇快无比,劈面便拦住了两个巡捕。
“让他们过来。”他高叫。
绿色身影是符晓云,穿绿色碎花两截衫裤,小家碧玉打扮,显得灵秀活泼。
晓云扭头瞥了他一眼,嫣然微笑。
“你们要过去吗?试试看。”符晓云不让路,笑容动人,气势却慑人:“打不断你们的狗腿,算你们走运。你们真是江东巡检司的巡捕吗?”
连符晓云也看出这两位仁兄是假冒的,真巡捕也不敢在她面前撒野。
侯府的大小姐揍巡捕,没有任何后患,挨揍的人只能怨时运不济,白挨了。
两个假巡捕可能认识她,这段时日里,她经常在江东门走动,从没穿淑女装,如不扮书生,就扮小家碧玉,镇抚司的人谁也不敢招惹她。
她不希望李季玉在大街上,与巡捕发生冲突。
密探们穿便衣,打了如果被捉住,可以诿称不知密探的身分,并非存心向国法挑战。
当然,被捉住了,下场将比存心向国法挑战的人更惨,没有诿称分辩的机会。
两个巡捕也可能是假的,狞笑改为阴笑,色迷迷地瞪着她,一步步后退。
“将门虎女,真够味。”右面那位巡捕一面退一面嘴上讨便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