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斟酌,仔细权衡利害。”声落,刀尖离口,仍抵在巡检大人的肚皮上。
巡检大人终于屈服了,用半窒息近乎麻木的口音含糊地说:“好吧,你问吧!”“出乎
尔反乎尔,你为何又将彭小虎的命案加在我的头上?”郭巡检似乎松了一口气,说:“我已
查出实情,公是公私是私,我与郝俊亮的交清,不能与人命关天的命案相提并论,必须公私
分明,为死者伸冤。”“哼!看不出你倒是个好官哩!狈东西!你还想抵赖,俊亮已将那晚
的事私底下告诉你了……”“这是天大的冤枉,他没告诉我。”郭巡检抢著叫。
中海用匕首柄在他的胁上击了一记,冷笑道:“你还敢赖?你忘了到我家中教训我的事
了?如果他没告诉你,你怎会向我教训那些话?”郭巡检痛得龇牙裂嘴,浑身抽搐,不再分
辩。
中海的虎目中冷电森森,切齿问:“说!谁授意你嫁祸于我的?”郭巡检完全屈服了,
说:“我……我错了,我只是想邀功领赏而已,的确没有人授意,完全是我贪心误事,与任
何人无关。”“哼!你的话毫无诚意,唆使你的狗东西定然是公门中人,隐身幕后要置我于
死地而后甘心。说是谁?今晨我进城打听消息,那人必定也在暗中得到实情,所以通知你赶
快下手,是不是?”郭巡检呼出一口长气,摇头道:“你完全错了,我发誓决没有任何人介
入其中。你迫死我并无不可,但找决不能胡乱指证莫须有的人连累别人受罪。”中海凝神捉
捕对方的眼神,可是,他失败了,他只看到对方怕死恐惧的神色,无法找出撒谎的神情。他
后悔,不该先将这位巡检老爷狠狠地痛揍一顿,以致令对方情绪反常,无法捕捉可疑的表
情。
他一咬牙,转变话题问:“前任那位程巡检,走时是不是留下了首尾让你收拾?”郭巡
检猛摇头,说:“没有,没有……”“没有?”中海厉声问。
“真的没有。想想看,他用得著要我收首尾?你流役十年,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令尊
令堂亦已谢世,他没有顾虑的理由。再说,他根本用不著怕你找他;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
怎知道他到何处去了,天下茫茫,要找一个小辟的下落谈何容易?”中海哼了一声,冷笑
道:“这就是我今晚找你的第二个原因。”“前任的事与我无关,你找错人了。”“找你并
不错,你得将那狗官的下落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哼!你接他的任还能不知道他的下落,找你并没有错,你犯不著替
他抵命。”“抵命?你要杀我?杀官等于造反,罪名是族诛,你……”“你如果不说,大概
要抵他的命。族诛吓不了我龙中海,天下间我是孤零零的一人。那狗官清理我的家,贵重的
东西全收入私囊,家传的祖母绿宝石簪天下间不会有第二枚,祖传的一盒雕龙治病针天下无
双,这都是万金不易的宝贝,在下誓必将失物追回。你不说,我宰了你然后到州城找知州大
人他大概会知道下落的。”“如果我说了,你不杀我?”“我杀你恐怕污了我的手,但不说
又当别论。”“他已回福建去了,你可以到福建布政司找他。”“他是福建人,调回本地
了?”“不,他已经辞官享福去了。”
“他是福建那一府的人?”“漳州府龙□县,那一乡人我可不知道。”中海收了匕首,
阴森森地说:“你好好活下去,别死得太早,我会回来找你的。如果你瞒了些甚么,咱们后
会有期。”声落,丢掉树叉,但见人影一闪,便消失在房外。
他出了村口,向三山集狂奔,取走骨匣和行囊,连夜启程,暂时告别故乡去找程巡检。
他柏郭巡检派人在后面追赶,所以抄小道向百绕。
在他出村的同时,南面大道上有一个黑影进入村南。
其实他多虑了,郭巡检已惊破了胆,浑身痛吉难当,他一走,巡检大人已经昏厥房中。
取了包里和骨匣,连夜赶路,奔向万里迢迢的福建布政司,昼伏夜行急如星火。
他走了的第二天清晨,青口传出具有爆炸性的消息。
冰巡检竟被人一刀杀死在室内,两名仆妇也被人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