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恶毒狠辣,锐不可当,你……”
中海冷冷一笑,说:“即使他们个个皆有霸王之勇,我又何所惧哉!扁凭勇悍自然没有
用,我宁可斗智不斗力。”
接著,他将拳头捏得紧紧地,虎目中爆发著怨毒的火焰,咬牙切齿地说:“老前辈,惨
死在泉下的人死不甘心,活著的人决难忘怀,生遭荼毒,死痛衔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
想我会知难而退的么?老前辈,不会的,绝不会的!”
神驼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等我一等,大病离体后,我助你一臂之力。”
中海沉重地摇头,惨然一笑,说:“老前辈,如果小可想假手他人,我会去找白衣神
君,或者找大峪山主,他们决不会袖手旁观。但我不能,我要忍辱负重独力完成报仇的事。
再说,在未抓住真凭实据之前,我不能冒失地胡乱指人是凶手,我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别说
了,饭菜快冷啦!”
“咦!你与白衣神君有交情,和大峪山主……”
“是的,承他们看得起我,肯折节下交,大峪山主的少公子雍玉,喉生双蛾被庸医所
误,命在须臾,是我从鬼门关里将他拖回阳世的,雍少山主要亲送我还乡,我拒绝了,我绝
不假手他人。”
神驼不住点头,但不以为然地说:“你志气可佳,但有点意气用事,处事如果过份任
性,易趋错失。这样好了,我替你引见老友幻形老狐余亮,要他传你易容幻形之术,相信对
你大有好处。”
中海略一沉吟,问:“余前辈目下在何处?”
“在九江庐山。”
中海摇头苦笑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小可心领了。”说完,埋头大吃,会账毕,匆匆
辞别,迳自走了。
神驼目送他去远,自语道:“好一个傲骨天生的小伙子,如果能控制他自己的情绪不难
成功。可惜我目下自顾不暇,不然倒可助他一臂之力,我先养好病再说,也许能赶去为他尽
力,受人之恩不可忘,我该管这档子闲事。”
中海回到西方禅寺,立即拾夺准备上路。他不是不想学艺,事实上他报仇心切,确是没
有时间。要想获得练武人所说的艺业,谈何容易?即使是一套庄家把式,也得花上一段时日
去体会其中的妙用处,三更灯火五更鸡,只有苦练方可有成,决无速成的秘诀,因此他拒绝
了神驼的好意。
脚下加紧,黄昏时分,他到了雁石巡检司。
由龙□到漳平,沿龙溪河谷下行,至雁石巡检司恰好是中站。漳平是漳州府至延平府的
必经要冲,以下沿九龙江下放,有船只往来;往上,经东西洋巡检司--即后来的宁洋县-
-进入延平府地界,雁石巡检司控制往来要冲,往来小道上的行旅,一律必须受到盘查,检
验路引,十分麻烦。
他来得正好,这几天巡检衙门迁往□林口,兵勇们忙于公务,关卡上没有官兵把守,被
他平安地进入市镇,无惊无险,也因此一来,他失去打听程家的对象。
为免打草惊蛇起见,他不落店,悄悄地出了镇西,找到一个村人打转程厝村的所在。
真糟糕,在这一带问路,等于是哑子碰上聋子。他不懂闽南语,对方也听不懂官话,比
划了半天的,仍然是白费劲,用石头在地上写字,对方又不识字,他只好作罢。
这一带全是山,只河谷两旁有些少田地,果真是地瘠民贫,除了绵绵无尽的原始山林之
外,人烟稀少得可怜。
他钻入一座山坳中,在山脚下整顿了一个草窝,暂时安顿下来。入暮时分,吃饱了干
粮,换上一套夜行衣,带了匕首,开始登上山脊向西用目光搜寻。他认为程厝村既然出了个
官拜九品的巡检大人,必定与众不同,小地方出了官,那还不神气?
丙然不错,左首西北角一座山谷中,一座小村的中间,可以看到两盏明灭不定的门灯。
往右看,下面溪旁的雁石旧巡检衙门依然挂著天灯,卡口也有检查行旅的警示灯闪闪发
光。
“先到那儿去看看。”他向自己说。
真糟糕!距小村还有里把路,怎么村中出现了许多灯笼?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