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察看间,蓦地,远处传来一声马蹄,山谷应鸣,回声久久不绝。
他抬头看去,上游三四里谷对岸的砾石草丛中,一人一骑驻马往这儿凝望,是海宇五
雄,看上去像是倏忽出现在荒漠中的幽灵一般。
他飞身上马,加上两鞭,马儿发腿狂奔。
渐来渐近,中海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往东北,是一座山谷中的斜山谷,谷口宽约三里
地,两侧的山脚向外张,斜度不大,隐隐可闻兽类的低吼,谷内同样是砾石地带,但间有泥
沙,不像大河谷的荒漠,草木也丰盛些。
那一人一马就站在谷口,马儿前后左右的护甲全卸掉了,人却未改装束。英雄中,黑中
蒙面,青劲袋,皮手套,皮靴,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大黑眼,背系重有四十斤的阎王令,腰
插著一排三角镖。
中海只认识疤眼老三的一双眼,但事先知道海宇五雄的使用兵刃,使阎王令该是老二的
活阎罗魏光耀。可是相距在里外,不易分清兵刃的形状,所以不知对方是谁,反正是海宇五
雄便够了,管他是谁?
冲近至半里地,活阎罗的马移动了。像一阵狂风,向谷中奔去。
砾石平原东一个坑,西一个洞,草高可及肩,树丛凌落,人马在其中奔驰,时起时伏,
时隐时现的,马蹄不时踏在砾石上的声音消脆震耳,踏在泥沙上则发声沉闷,听上去似乎时
徐时疾,只看到人马在草木映掩中飘忽。
中海不顾一切。驱马狂追。
深入两里地,山谷似乎时狭时宽,不时出现些□地和水色绿底的水潭,马儿不时越潭而
过,水花四溅,隐约可闻到水潭的异臭,在泥腥水藻的气息中,似乎另带有铁□和鱼腥味,
似乎这一带比大谷的砾石河床更为闷热。
中海毫不在意,马儿全力狂驰,循蹄迹急赶。
草尽林消,眼前现出方圆里余的碎石短草平原。距谷地还有三四里,举目可及,但地形
仍和前面一段相同,依然是砾石、泥沙、高草、散树、洼地、水潭。
平原中间,四匹马并肩而立,四骑士同一打扮,同样高矮,正驻马静候中海到来。
大腿中挨了中海一飞刀的疤眼老三在最左首,已经里了伤,大腿缠得结结实实,居然还
可以骑著马。
四人一见中海的马冲入短草林,互相交换了一道懔然的眼色。锦毛虎右手高举马鞭,单
骑迎上。
中海心中暗懔,但并不害怕,地势开阔,不怕群斗,他要斗智不斗力,必须逐个将这些
人解决。
他放缓□绳,向前迎去。双方在三丈外勒住了坐骑,锦毛虎拉下了蒙巾,吼道:“好小
子!你胆子不小哩?单人独马地就闯黄泉坡来了,说!你是不是碧云谷村请来的保镖?”
中海擦掉头脸上的汗水,沉著地道:“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找疤眼老三攀交情算过节,谁
耐烦管村夫俗子的闲事?阁下,海某只找疤限老三,与阁下井水不犯河水,叫疤眼老三前来
答话。”
锦毛虎嘿嘿笑,傲然地道:“咱们海宇五雄义结金兰,祸福与共,老三的事也是我的
事,有何过节你们著我老大锦毛虎算也是一样。先讲你的来历,再将过节说出来听听,看太
爷能否替你排解。”
中海断然摇头,坚决地道:“你做不了主,必须由疤眼老三和在下当面解决。”
疤眼老三在后面叫:“老大,用不著和他废话,我不认识这小子,毙了他拉倒,动
手!”
中海手按剑柄,咬牙切齿地叫:“疤眼老三,说出与你七年前在道州做案的另三个人
来。”
“你问他们做什么?”
“问问是谁指使他们做案的。”
“你与那一案有何关连?”
“不必问关联,我只问你受何人的指使,得了多少金银,为何做下那种伤天害理的
事?”
疤眼老三嘿嘿笑,恶意地道:“你不说,等会儿便非说不可了。太爷那次得了黄金一百
两,在衡州府痛快了整整一个月。杀一个老不死和一个老太婆便给一百两黄金,这买卖任谁
也会眼红。你是不是也想分一份?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