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儿台请贵店管事前来一叙,小可带来一些事物,必须与贵店管事当面详谈。”
里面两个中年人徐徐站起,向柜台上走来。走在前面的人,戴一顶四方平定巾,鸭青长
袍,身材修长,四方脸,举步从容,一双大眼神光炯炯,到了中海面前,隔柜抱拳作揖含笑
道:“敝下姓安名宁,乃是敝号主事,客官贵姓,找敝下有何见教?”
中海不再说假姓,道:“小可姓龙,乃是受人之托前来贵地。请问安兄,贵店可认识一
位姓吴名济慈的人么?”
两个中年人煞时脸色大变,二个店伙也屏住了呼吸,老学究原是一脸游戏人间的怪像,
也突然变了色。
安宁一把抓住中海的衣袖,紧张地道:“老弟,请里面说话。”
另一个中年人向店伙低叫道:“关上店门,快请束主出堂。”
门外,五个刚到的士子互相递送眼色,瞥了中海一限,直至看到店伙关门,方迳自走
了。
老学究前一把抓住中海的左小臂,问:“老弟,你是送信来的?”
中海一怔,怎么老学究不酸了?一双老眼非但不老,而且神光似电,与先前判若两人。
他点点头,问:“老先生也认识济慈兄么?”
“你也叫他为兄?”老学究问。
“小可与济慈兄……”
话未说完,老学究猛的一跺脚,扭头便向外走叫道:“糟!我得找那五个鼠辈。”话未
完,便向店外抢,脚下奇快,一闪不见。
中海莫名其妙,向安宁问:“安兄,那位老先生是否有点精神失常?”
安宁含笑摇头道:“他是小号的大东主,一个游戏风尘的奇人。”
中海毫不自觉地打一冷颤,不再多问,随两人向里走。小后生奉上香茗,安宁神色懔然
道:“龙老弟在何处认识在下的小东主的?目下他身在何处?”
中海愕然,原来吴济慈是崇安药局的小东主,难怪他要托自己将骸鼻不远万里带回故乡
了。
中海惨然一笑,轻叹道:“八年前;小可因案被诬流役肃州卫,三年前,济慈兄亦流役
该地,因而结识……”
“什么?你说敝小东主被流役边塞了?”安宁跳起来叫。
“是的,听说他是因盗嫌而被流役的,详情小可一无所知。”
“他目下怎样了?”另一中年人急切地问。
中海打开骨匣的布巾,一面道:“两位先请定神……”
正值此时,内间匆匆抢出三个人,为首是一位身材雄伟的花甲老者,长髯拂胸,剑眉虎
目。中海感到来人有点面熟,突忆起吴济慈的脸型确与这人十分相像,连忙站起行礼道:
“如果小可所料不差的话,老伯定是济慈兄的……”
“老弟请坐,吴济慈乃是犬子的辈名,他的名字该叫真阳,江湖绰号人称夜游神,请问
老弟台贵姓大名?老朽吴世安。”
中海一怔,想起在山神庙纪玄告诉白衣神君的话,说是受麒麟山庄的大总管八臂金刚箫
哲之托,寻找夜游神的下落,而白衣神君曾说,夜游神的家传伏魔剑法在江湖颇负盛名。看
来吴济慈的事麻烦大了,他定下神,告坐毕,黯然地道:“小可姓龙,与济慈兄在卫所服
役,相处半年岁月,始终不知他真正身份。”
“小犬虽不敢说身怀绝艺,但身手也不弱,他为何甘心流役边荒?此事实令人费解。”
“令郎于送解补所之时,已然容毁身损,经脉临绝,元气大伤,已至朝不保夕去死不远
之境,小可虽略识歧黄,然令郎伤病交侵,而所需之药物却求之不可得,只能苟延性命,仅
拖了半年时日,就于……”
话未说完,吴世安手中的茶杯失手坠地,“叮当”两声打得粉碎,大滴泪水洒下胸襟,
浑身痉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