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地啃起地上的嫩草来。
若梨绝望地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劫匪,又看看面前的山崖,忽地有种欲哭无泪的绝望。
母后… …
父皇… …
皇兄……
若梨不孝,要先离你们而去了… …
豆大的眼泪,带着她的委屈从脸颊滑落。她迷迷糊糊地翻下马背,生气地狠狠撞了撞悠闲的马儿的大肚子,走到山崖边上。
山崖并不算陡,若是平时,她倒是有兴趣试着攀爬。只是现在她双手被绑,下午简直就是送死。可是。她宁可摔死,也不要死在这群劫匪手里。
好吧,她是大玥朝的公主,她不怕死!
回身,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群劫匪,以及连家的这大好河山。连若梨,今日你便是死了,也是死在连家江山的怀抱中,便和死在家中一样了!
深呼吸,闭上眼睛。
母后,父皇,皇兄… … 还有林佑礼,永别了。带着最后的眷恋,她飞身跃下山崖。
劫匪赶到之时,只能远远地看到山下有一个小小的影子,还在半山腰上不断向下翻滚。“老大,我们怎么办?”有人开口问道。
为首的哼了一声:“那小丫头双手被绑,这样摔下去必死无疑。便是没死,下面荒无人烟的,没准晚上就被饿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了。”回身大手一挥:“走,咱领赏去!”
108、冰簟银床梦不成(二)
夜清宫外,两个同样行色匆匆的男子,带着同样好看的眉眼,与紧蹙的眉头,身后皆是延绵数十仗的随侍,不同的是穿着玄黑色袍子的男子较那一身月白色长衫的男子要年轻许多。
两人在夜清宫外的湖边停下,皆是带了焦急的神色,看着对方。
一时之间静默无语,随侍们皆是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项上人头难保不说,还要连累九族至亲。这大玥朝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如今都在一触即发的关头上。
良久,连宸祈才吐了口气,恭敬地:“父皇。”
连锦年点点头,不经意间那看似平静的眼角己经渗出一滴泪。他抬头,隔着湖水远远地望去,己是日落时分,夕阳将水面染成了金黄的颜色,湖的那一头,便是他初见华清之时,那个延伸至水面的小台。
多年以来,那一幕都如同昨日重现一般,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比他们在一起经历的其他任何的时刻都要清晰。自那时候起,上天便注定他这一辈子的命运,便是要和这名女子的悲喜联结在一起了吧?
见父亲不说话,连宸祈忍不住问:“儿臣听说,若梨… … ”本想装作平静,保持住一个皇帝应有的淡定自若,却忍不住硬咽。
连锦年一愣,点点头,复又摇头:“并投有找到尸首,一切还是未知之数。”想起若梨可能己经永远地离开,他的心绞痛,一如当年清儿在寒山寺外,下决心要离开他之时的心情一般。
可他知道,清儿的心底,必然是更加痛苦的。
她一直把若梨当作少年时的自己。她经历过的不幸,失去父母的悲恸,都是她难以忘记的梦靥,所以她分外地疼惜
这个女儿,比之这个皇帝儿子,是要厉害得多的。她心底总是会有莫名的恐惧,怕女儿不够幸福,怕哪一天她也会遭遇到不幸。
如今,若梨却离她而去,且有可能永远不再回来,她的痛,一定是无以复加的。所以,竟盛怒将那个云嫔打入了天牢。
“云嫔… … ”他看定儿子,只见云嫔两字刚出口,他脸上的表情便忽如死灰一般,不禁隐隐有了几分担忧。“儿臣不相信是她教唆若梨出宫的。”他固执地,勇敢地迎上父皇探寻的目光。
“凭什么?”连锦年的语气多了几分严厉。一个皇帝,是不该平白无故地相信任何一个人的,便是血缘至亲,也是一样。
只是人总是会为情所困,总是会盲目地去相信一些人。他亦是一样。只是,这云嫔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让他这个儿子如此坚定?
凭什么?
连宸祈一下子愣住了。
凭什么?
他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好像是再自然不过了,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便相信她,或许是她嘴角的笑意,或许是她清澈纯洁的眼神,或许是… … 他心底仍有一丝期望,她便是云画扇。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毫无条件的信任。
看着儿子的表情,连锦年忽地懂了。
是爱情,是他对清儿一般的感觉,毫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