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得了天去?指不定再过一炷香时间就咽了气,娘娘何必自扰。
一番话说的若如眉笑颜开:“这倒也是……”顿了顿又道,“西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落花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凑至若如耳边道:“奴婢打听到,如今大兴国尚在观望,并未在两方做出选择。娘娘放心,只要大兴国一日未表态,皇上就不敢动娘娘。”若如若有所思:“只是,若本宫能说服皇兄襄助大玥朝,本宫在朝中的地位一定更加稳固。”只要自己能帮大玥朝解这个围,那些大臣一定会记得这一笔,她也会更得民心。到时候即使皇帝真的想杀她,怕已经是由不得他了。
如今母后己经去了,她必须要为自己多做打算。
落花轻声道:“娘娘的意思是……”
“替我去求见皇上,就说本宫愿意修书给皇兄,说服皇兄出兵襄助大玥朝。”若如笑,亦是美得倾国。
她不仅要除去云画扇,她还要自己这皇后的位置坐得稳,一直坐下去。
她还要做太后。
135、碧阑干外绣帘垂(一)
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什么味道……
这个味道好熟悉。淡淡的香,沁着一两点冰凉的寒意,入鼻清凉。这不是艾草的味道。迷迷糊糊中,她微微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喉间干涸如火烧一般,额上似乎有涔涔的汗,黏黏腻腻的。
好像有微微的风扇来,一下一下的,分明是扇子扇起的风。谁……谁会帮她扇扇子?
是巧儿吗?
只有巧儿才会替她打扇子了吧?
外头好像有秋蝉的鸣声传来,断断续续的,传到耳中。今日这屋里似乎特别的安静,往日老爱在门口絮絮叨叨的老妈子们似乎都不见了。
啊!
老夫人……
什么时候了?
她是不是该起来,伺候老夫人了。
一双温柔的手覆上她的额头,微凉凉的,竟带给她莫名的心安。于是躁动的情绪又平静下来,双颊上的潮红亦褪了一些。
犹记得小时候,那时候尚未出阁,秋天的第一道风起的时候,小阁前的梧桐树就渐渐地开始红了叶子,一点点黄,夹杂在大片大片的绿色之中,好似秋日的阳光星星点点。姨娘们在院子中搭下绣架,月白色的缎子紧紧绷上,一针一针仔细地绣出火红火红的蔷薇花。她百无聊赖地趴在窗上,一边揣着小小的心事,盯着院子那边高高的围墙,等着那个早己经约定好的暗号。
连宸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怎么还瞧不好吗?”送进宫来的时候,御医诊断之后信誓旦旦地说还能救,只是已经过了六天,却还不见有丝毫苏醒的样子。
庸医,一群庸医!
只是温顺良去了西线,杭叔叔又在母后父皇离宫之后告老还乡,这宫里也只能先养着这帮庸医了。
这声音……
明明是陌生的,却觉得那么熟悉。
竟让她蓦地想起一个人。
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
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只是眼皮却如灌铅一般沉重,抬不起来。她想要伸手去抓,可是手亦像被绑住一般,动弹不得。
不会……
怎么会是他。不可能会是他。
这一辈子,她是没有机会再看见他了吧?
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轻轻滑落。
“啊!皇上您看!”巧儿大叫起来,惊喜地,“小姐流泪了,小姐她流泪了!”
原本己经起身的连宸祈猛地回身坐下,一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一手抚上她的眼角。果然是湿润的,果然是流泪了。
“……”开口,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她。
小时候,他只叫她,“喂”。
终于,还是喊了一声:“喂。”
是他!
心头一阵难掩的狂喜,仿佛有一个快乐的声音要呐喊出来,满满的喜悦就要冲破喉咙,她蓦地睁开眼,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刺得她两眼泪流不止。
“太子哥哥……”她请若无闻地,却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喊。
倒把连宸祈吓了一跳,慌乱地:“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巧儿在一边,亦是哭得泪流满面,抽抽搭搭地:“小姐是太久没见到皇上,喜极而泣……”
只有她知道,在王府里的寂寂长日,小姐心里念的,都是这个太子哥哥――即便后来知道他做了皇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