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做那个默默付出的角色,而男人,却可以为了自己的江山,自己的抱负而一再地辜负女人!
连煜华站在烽火台上,遥遥地望着远方的一片荒芜。
那里,方才才进行了一场大战。如今却只能看到袅袅升起的黑烟,星星点点的火苗,和遍地的尸首。再往远处看,便是一面大旗,红底金边,上面一个绣金大字,玥。在重重黑烟下,战旗飘摇,更加看不清楚。
曾经,他也是举着这样的旗子,带领着千军万马在沙场上厮杀,曾经他心中也骄傲过,也威风过,曾经,他也把保卫大玥朝视为己任。
可如今,他却成了大玥朝的敌人。世事无常,真是可笑啊。
眼角余光瞄到徐路在底下手舞足蹈地喊着什么,他皱了皱眉头,转身下了烽火台。徐路连忙迎上来,小声地:“爷,宫里来消息了。”
紧蹙的眉头有了些许舒缓,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又从头细细读了一遍。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连宸祈接她回去了。”语气却是平淡的,让人猜不出什么。徐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道:“王爷您看这云嫔对咱们… … ”派去大兴国的探子己经回来,才知道原来这个云初是大兴国的七公主云画扇,且与那皇帝,还有那样的缘分。
这事情倒不难打听,竟己经有人为他们铺好了路,如今在大兴国己经是街知巷闻,老百姓茶余饭后都乐得拿这事来唠一唠。
只是,便觉得这云画扇并不可靠了。
连煌华摇摇头,声音中竟带一丝释然的兴奋。
“无妨。月眉在信里说了,她己经对连宸祈死了心,到必要时候,她甚至愿意为我们刺杀连宸祈。”
徐路却是有些怀疑:“万一这只是她故布疑阵,只是为了让咱们放下戒心… … ”到时候倒戈相向,倒把王爷出卖给皇帝。
连煌华摇摇头,示意徐路不要再说。
不过是一名宦官,如何明白男女之间的情爱,如何明白爱得越深,变作恨的时候,便越可怕。
又瞄了一眼信笺,若有所思道:“要尽一切办法拉拢大兴国… … ”这是她开出来的条件,亦是他取胜必须要做的事情。
徐路蹙眉:“可是皇帝手里有大兴的六公主,听说皇后己经修书去了大兴,请大兴皇帝为大玥朝出兵了。”顿了顿又道:“大兴的皇帝,可是那位一母同胞的兄长。”
连煜华笑,狭长的眼又露出往常那种狐狸般狡黠的光芒:“呵,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姐姐,又如何与大好河山相比?〃
徐路明白了。
王爷这是要拿大玥朝的疆土与大兴国做交换。不禁神色一暗。这可是无脸面对列祖列宗之事,王爷… …
望着连煜华坚毅的脸庞,知道他心里是下定了决心,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奴才现在就去安排?”
连煜华点点头:“事不宜迟。
这边连煜华接到月眉书信的同时,那一头的温顺良,也接到了画扇的亲笔信。
“是什么?”彼时温顺良正与林远在军帐内下棋,林远好奇,随口问了一句。方才的一场大战,双方死伤无数,没有分出个胜负。只是连煜华有大军几十万,相比之下,倒还是他们这边胜了,因此林远的心情亦好。
温顺良不露痕迹地将信纸折好揣入怀中:“哦,是京中朋友来的信,问候而己。”便执起一子,心不在焉地一放。
林远拊掌大笑:“哎呀,温大夫这步棋,林远不敬也要说出个‘臭’字了!”赶紧执起自个儿的白子,迫不及待地往棋盘上一掷:“温大夫,你可输了。”
温顺良一愣,随即淡淡一笑:“侯爷好棋艺,温某自愧不如。”
林远却止了笑,定定地看住他:“倒是得多谢温大夫的那位朋友,分了温大夫的心。”目光犀利,想要砍头他的心一般,温顺良不禁浑身一震。林远却不再咄咄逼人:“罢了。既然温大夫不愿说出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用药与行军一般,都是一步都错不得的。温大夫切忌,用药的时候,可别分心了。”说罢,便命人受了棋子。
温顺良尴尬地笑笑,推说疲了,起身告辞。
走出军帐,到无人处才又掏出那信,打开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方才自己并没有看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七公主,竟然要他在将士们的药里做手脚!
146、已凉天气未寒时(六)
七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被贬为庶人,暂居在皇宫内的虚英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