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若这一生真的能停留在那一刻,便好了。
心底叹了一口气,眼眸黯然。垂下头去,顺从地走出小屋,到他身边。却是一语不发,静静地望着那一株雪白的花。连宸祈心里倒诧异了,怎么这会儿她倒听话起来了。他弯下腰去,俯下身子闻了闻那白色的花瓣,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侧过脸,望着画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唇边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唔,好香。你来闻闻。”
画扇依然是垂着头,静默不语。
他无奈地笑笑,伸手握起她的手一一那手柔若无骨,放在手心暖暖的,那柔软仿佛从他的指尖一直传达到他的心底。
他牵住她的手,送到那雪白的花瓣之上。花瓣受到触碰,轻轻颤抖起来,那一层白色的光晕也上下颤动起来。
画扇固执地把手抽回来,背在身后倔强地抿着唇。
这下子连宸祈倒有些恼了,嘴里不耐地啧了一声,起身盯住她:“朕不明白,你究竟要做什么?”若是恨他,为什么眼底这么恬淡,为什么顺从地跟他回宫来。
若是不恨,为什么又要这样防备着他。他讨厌看到她眼底小心翼翼的防备!
似乎是役想到他会忽地发作,画扇惶恐地抬起头,瞪大了一双眼眸望住他。眼底己经有了升腾的雾气,委屈的样子。
“我… … ”
恨!
她当然恨!
她的心底如今只有恨意,只想着要报仇,她要他为他的薄情付出代价,为他的虚情假意付出代价!
可是… …
一看到他,一想到将来有一日,他可能会死去,可能是她亲手杀死他的… … 她心底就无端端的惶恐,无端端的痛。
虽然恨他,却还是忍不住为他而痛。
见她这样,连宸祈心底揪痛,转过身去不愿意再看着她。他不愿意再看着她这样的表情,这样的难过。
她要什么,他给便是了。
要他的性命吗?
江山吗?
她说出来,他给便是了!
一时之间大脑竟乱作了一团麻,他吐了口气。
罢了。
抬脚正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她轻若无闻的声音:“我只是… … 只是不要看到其他女人在你的怀里。”
声音是极轻极淡的,但入耳却如响雷一般,他一时愣住不能动弹。心绪忽地澎洪起来,他能听到身后的她在嘤嘤低泣的声音。
她说,她不要看到其他女人在他的怀里… …
竟涌起一阵狂喜。
这说明,她是爱他的罢?
那么,他还奢求什么呢?
便转身。
这一刻,他最想做的便是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告诉她他的心底从来只有她一个人一一敏儿,他只不过把敏儿当作妹妹一般,他对敏儿只有内疚和自责,可是他清楚地明白,那不是爱情。
不是一日见不到,心中便牵挂着的感觉,不是见到她失落难过,自己心里更加失落难过的感觉。
不是爱情。
几步过去,伸手便要把那个娇弱的身影搂入怀中,告诉她他对敏儿不过是兄妹之情,他只爱她一个人。
只是,修长干净的指尖,尚未碰触到那白色的身影之前,他只看的她恍惚的一个笑。
画扇看着他,她知道方才那一句话给他带来多大的震撼,这一句话她在心底酝酿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她以为当她说出口可以毫无感觉,但是… …
却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无法支撑。
她望着他,带着那样狂喜的表情几步走近,她望着他,热切地伸出了他修长干净的手指要拥抱她,她望着他,脸上的笑意那样的浓… …
只是,渐渐糊作一团白色的光晕,看不清楚。
画扇重重地倒在连宸祈怀中,身子柔弱得几乎役有任何重量。最后的光线消逝之前,她看到池眼底无限的惊慌。
心满意足了。
她知道,她这一招,果然是行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整个皇宫都忙碌起来了。
殿中省与内侍省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群侍女围坐了在长廊下,手中不停地穿针引线,一边小声地抱怨着:“这么急,难道是等不得了吗?那位主子又不是明儿个就要死了!”另一个又道:“也不知道皇上心里在想着什么,前些日子才贬作庶人,现在又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