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退下后,朱闻几乎有些诧异了,“有时真怀疑你能看透人心——她开始还如此顽抗,你怎会料到她愿为我们所用?”
“她对世子妃积怨已久了——先前,她本是在世自身边伺候的,云氏是个不能容人的,找了个由头就遣她去受密训,弄到你这里来了。”
疏真顿了一顿,道:“我非神人,只是那日云氏来访时,她眼中的恨意不满是骗不了人的,这才引起了我的怀疑——主人不仁,她必不愿为朱棠夫妻尽忠到底。”
说话间,另一名男子也被到跟前,原本该是尸体的他,也是活蹦乱跳——
“我遵照你们的意思,配合着被捉奸在床,也该记我一功……”
朱闻微微点头,便有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银两包裹塞给了他。
他笑得谄媚,却在下一刻面上露出不敢置信——朱闻手中的裁纸小刀,已然精准的刺入他心口。( )
第五十一章 姻缘
“你先前就是为朱棠所遣,来我这里潜伏深藏,我的一应密报,都是由燕姬传给你的。”
朱闻看向掌心沾染的几点嫣红,漫不经心道。
“比起一开始仍想顽抗的燕姬,你动辄吐实背叛,对我来说更没什么用处。”
他说完,将裁纸刀丢在尸体一旁,当啷一声,顿时染满血污。
疏真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走近,朱闻却止住了她,笑道:“我满手都是血腥味,你等我洗了再……”
干净手巾被突兀塞入掌心,疏真替他抹去掌心点点嫣红,在心中叹道:我手上染的血,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窗外一片黯云飘过,时隐时现的圆月,却也消逝不见,满天里云霾交织,显得有些阴晦凝重。
“这次那两个女人大概能安生一阵了。”
朱闻淡淡说道,随即却又失笑道:“该来的总要来,只要有心人仍把我看成眼中钉,这里便安生不了。”
疏真微微一笑,却是好整以暇道:“老是被动应付也不是事,这一次我事先布局,大约也可扳回一局——端看你是否忍心了。”
“我没什么不忍心的。”
朱闻清秀眉色下黑眸微黯,却终究转为平静,“我和她,早就没什么母子之情了。”
“至于另一位……”
他沉吟一阵,道:“父王对她宠爱未衰,她也很能沉得住气,只能徐徐图之了。转载自”
“总之,这一场夺位之争,大约也省心不了。”
他抬眼望了天色,只是轻声叹道:“密云不雨啊……”
没过几日,燮王便将朱闻唤入正殿,沉声训诫道:“你又太过放浪形骸——在家中将姬妾虐杀而死,传得沸反盈天,是什么好名声?!”
“儿臣齐家无能,才出了这等丑事——一对奸夫淫妇,还须留他们性命吗?”
朱闻梗着脖项,满不在乎道,刻薄怨愤之下,好似全无心机。
朱炎深深凝视了他一眼,却是突兀转了话题,“世子妃之事,你听说了吗?”
“她那么个精明爽利的人,居然会得了癔病,真是造化弄人。”
朱闻唏嘘道,眼光毫不避让,仿佛一点也不曾知情。
“这也罢了……”
朱炎哼了一声,又道:“云家一直与王族联姻,如今世子妃这个模样,寡人心中也不是滋味——总是你大哥喜怒无常,夫妻时常闹些生分,这才刺激了他——这个畜生寡人也饶他不过,将来慢慢跟他算帐便是。”
朱闻听他居然把此事又归罪到世子头上,心下叹息,面上却丝毫不露,有些轻佻的笑道:“大哥就是风流乱帐太多,大嫂又短不了拈酸吃醋——他们真是前世的冤孽。”
父子俩仿佛心有默契,又似心照不宣,一唱一和之下,居然就把世子妃的“疯癫”病症推到了朱棠身上,好似此人劣迹无数,也不差这一项了。
朱炎冷冷瞥了他一眼,“先别说你大哥,说说你自己——我原本欲将云家的二小姐许你为正妃,却不料你家宅不宁,招惹冒犯了她,幸好两家及时把误会说开,这才没闹出更大乱子。”
他顿了一顿,却更让朱闻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只觉一阵不妙,只听朱炎又道:“云家老族长对你的印象倒是不错,先前还在寡人面前替你解释开脱,言语之间,对你颇多欣赏——其实这倒是一桩上佳良缘,只是你这个逆子不知珍惜。”
他似笑非笑地扫了朱闻一眼,黑瞳深处,却是有着探究的疑虑凝重,“你自己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