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带了今上,一路奔逃,身后追兵不断,身边从人都渐渐死尽,只剩下她孤身一人——漏船偏逢连夜雨,途经茫山,却是被山上一群贼寇困住了。”
众人听得惊心动魄,都被这一场血腥传奇所吸引,听到一位孤女带着皇族遗孤,千里颠沛的惨状,不由又是赞叹又是恻然,有性急的,已然追问道:“那后来怎样了?”
有人想活跃下气氛,于是笑道:“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有上天庇佑,定是安然无恙——难道还会成了贼寇头子的压寨夫人?!”
说书先生一拍桌,道:“这位客人说得对,那贼寇头子垂涎公主的美色,欲行不轨,公主殿下被逼至崖边,眼看只剩下纵身一跳……”
他声线一挑,随即如旭日喷薄的高起,“然而此时,山下却响起一片马蹄与嘶鸣声,有一彪人马直冲而上,白刃过处,只见贼寇人口纷纷落地!”
“有一位白袍少年一马当先,手中漆黑长枪过处,已无人可挡一招——”
“他到得崖上,对着临空而立的公主殿下,单膝跪地深施一礼,道;‘殿下请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这一位,便是如今名满天下的无敌战神,清远侯萧策。”( )
第五十四章 辉华
说书人讲到此处声线一振,“清远侯萧策”五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如金铁相击!
“当时天下诸侯群起檄书,相约勤王,却顾忌自身损失,犹豫不出,更有某位大人根本不管天下疾苦,仍在家中广宴百人,姬妾遍身罗绮,还在席上玩什么量珠聘美……”
说书人到了此处,环视四周,面带讥讽之外,另有男人都心领神会的暧昧,“所谓量珠聘美,是于中庭设下巨缸,客人看上了哪位美姬,便可任意取一斛明珠赠她,主人自会连人带宝送予贵客。”
有人听得艳羡不已,插嘴问道:“真是好大手笔,这位大人是谁?”
说书人神秘一笑,却是笑而不答,一旁亦有消息灵通人士,悄声撇了撇嘴角,“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富的石秀石君侯!”
此人忍不住卖弄,大声道:“听说石秀时常大摆宴席笼络人心,宴中极尽奢华。另一位国戚看不过眼,两人于是摆下阵势斗富。”
他说得兴致勃发,正要说说那些五尺高的珊瑚,一丈方圆的翠玉,众人已然不耐烦,仍旧催促说书人快讲。
说书人咳了一声,“有客人替小可说出了那位大人的名字,为尊者讳,大家心知肚明便是。”
此时,但听那另一座雅间之中,方才那人冷笑了一声,仍是那般尖酸刻薄,却带着些玩味悠闲。混着这一声冷笑,还有另外一人的沉哼,除了朱闻,几乎无人可觉。
“总之,这些大人虽有倾城之财,骁勇私兵,却真真不象个热血男儿,只有当时年方十九的清远侯萧策,刚刚父丧继了爵位,便率军来救,我天朝这悬丝一脉的皇统,这才得以保全!”
“且说这位神宁公主,随了清远侯远遁而走,两人齐心协力,擎起勤王救国大旗,编练靖难新军。”
“公主殿下聪慧沉静。清远侯胸襟武略皆是超凡。两人一内一外。珠联璧合之下。竟生生让新军站稳了脚跟。还引得各州府子民络绎来投。不多时便已成星火燎原之态。”
燮国本是武勇盛行之地。听着这话。有人赞叹。有人却有些不服气。“打仗是男人地事。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却也只能在营帐中记记帐。组织侍女替伤员包扎、织补。虽然难得可嘉。却也不是绝无仅有。”
说书人笑道:“这位大爷有所不知。新军乃是于危难中草创。一切用度根本是捉襟见肘。粮草、兵器、征衣、甲胄、伤药等等。清远侯一家也是拿不出这么多地。”
“公主殿下临危不惧。周旋于诸侯和世家大阀之间。或是恩威并用。或是巧计诱导。因势利导之下。不仅器物无缺。甚至说动了数位诸侯投入她地麾下。顿时让新军如虎添翼!”
“她甚至策反了伪帝张诚宗地一支亲信精锐反出京城。逼得伪帝惶惶不可终日。而清远侯也率军四下出击。让北狄人闻名色变!”
说到此出。说书人眉飞色舞。心神荡漾。“经过四年相持。新军大势已成。各地义军也风起云涌——当然。象燮王这样地贤明国君也纷纷出兵。狄人地气焰终究不长。先是京城被夺回。伪帝被斩首。随后。在六年前。清远侯会同各方大军。终于在谰江边与北狄人爆发大战……”
说书人竹扇一敲,将此战说得血雨腥风,天地变色,众人听着又是激动又是惊叹,有人甚至喃喃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