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回过神来。
望着萧远山紧咬着牙关,怒目而睁的脸庞,慕容复心中却是略微有些翻腾,随后,之前涌现的杀机却是缓缓消散
萧远山和自己姑苏慕容氏几乎可算仇深似海了,毕竟若不是慕容博那自以为是的计谋,便不会有那雁门关大战,更不会有萧远山的家破人亡,若没有这一切的种种,那萧远山亦不会成为如今这般即癫狂又执着的疯子,究根结底,这一切都不过是慕容博所造下的罪孽。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虽然慕容复对于那个混账慕容博极不认可,但是血脉中的亲切感与前任残余的执念让慕容复根本无法放下这个担子,他姓慕容,他是慕容博的儿子,这是他如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结果
慕容复自认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但此刻面对着萧远山,却是真的下不了手,即便他明知曰后萧远山不会放过他慕容复,他依旧提不起必杀之心。
萧远山和慕容博之间到底有何恩怨,值得慕容博这般处心积虑的将其弄得家破人亡?
说到底两人之间根本毫无交集,只不过是因为慕容博的一己之私将萧远山一家弄得家破人亡,在这般情况之下,慕容复如何还能再下得了手,去杀了萧远山?
他慕容复不是圣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嗜杀如命的人,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正常人。
此刻,慕容复混身沸腾的杀意逐渐敛去,一脸复杂的看着萧远山,却是没有再前进一步,这不是慕容复妇人之仁,畏首畏尾,不够果决,不敢杀萧远山,而是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他宁愿堂堂正正的站在两家人的角度上一决生死,也绝不愿意就这般将萧远山打死。
寂静的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也许是受到慕容复和萧远山两人的情绪的影响,连树梢上叽喳的鸟兽都是在此刻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萧远山自家破人亡之后姓情大变,凡事多疑,偏执中又多了一股狠劲蛮横,显得更加凶猛,是以他此刻却以为慕容复是在思考如何对付自己,眼角带起一道森冷光泽,阴森令人心底顿生寒意:“不行,不能在如此僵持下去了,就算是死,我也得把这小子给拉下来垫背!”
心中这般念头闪过,在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慕容复,萧远山几乎未有丝毫的迟疑,脚下一跺,身形一闪而逝,淡淡呼啸声凭空响彻而起,身形一颤间,便是化为一道黑线,快若闪电般,对着慕容复闪掠而去,双掌一封,叵的一声响,拳风掌力相互激荡,便是朝慕容复打了过去。
萧远山这一掌便将树梢上的飞鸟惊起,引起一阵喧哗,萧远山这一掌本就是突然之举,从身形一动,到含怒出手根本无一丝迹象,待到慕容复回过神来,此刻想要招架之时,已为之晚矣。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有气无力的向前踏出几步,似是缩地成寸般,眨眼间便是出现在慕容复的身前,他双掌只这么一合,便似有一股力道化成一堵无形高墙,挡在远山和慕容复之间。
这道带着许些平静祥和的无形高墙在慕容复眼前出现的那一霎,慕容复那紧绷的身体也是陡然放松了下来,眼中的凝重飞速退散,手掌之上的那刚刚凝聚的点点内力,也是悄然散去,只见萧远山这排山倒海的掌力撞在这堵墙上,登时无影无踪,消于无形。
而一旁的萧远山见这老和尚竟然这般轻易将自己的攻击化解,心中一凛,他生平交手无数,各种精妙绝学所见颇多,但眼前这老僧竟然能将内力化为一道无形高墙,功力显比自己强过太多,他既出手阻止,自己这偷袭怕是无用之举,当下也不再继续出手。
萧远山见这老僧虽然看去颤巍巍的,但出手却是如海如渊般深不可测,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紧紧盯着萧远山道∶“阁下究竟是谁?”
突然出现的这老僧年纪极大,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那老僧叹息一声,只见他眼光茫然,全无精神,喃喃道∶“我是谁?嘿嘿,连我自己都忘了我是谁了┅┅”他说话之时,面容悲怆,语气里满是苍凉之意,随即转过头来,对著怔在一旁的慕容复道∶“孩子!”
慕容复听到这突然出现的老僧对自己说话,连忙躬身道∶“前辈!”刚才这老僧的出手却是一丝不拉的落在慕容复的眼中,能够挥手间凝聚一道无形高强轻易化解萧远山的攻击,放眼整个天龙,大概也只有那个传奇的人物——扫地僧!
扫地僧慢慢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慕容复几眼,那几近被眉毛遮住的眼睛彷佛露出一丝满意,道∶“你是姑苏慕容氏子弟?”
慕容复不知怎么,看到眼前的扫地僧,对著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