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阳初升,朝霞万丈。
魏军将士在饥寒交迫下苦撑了一宿,没等到洪水退潮的消息,反而是等到了汉军水师。
却见白茫茫的汉水上,浪潮翻滚间,数百艘舟舸渐渐现形于江面之上。甲板上,将士披甲持弩,立于船沿;旌旗树于船上,迎风而进。
“啪!”
“啪!”
纵汉水波浪滔滔,有浪高丈余,汹涌的波涛拍打船身,却被坚固的船底撞碎,进而出清脆的响声,难以撼动汉军大船分毫。
“咚!”
“咚!”
伴随着震天的军鼓声,浪花拍船声与军鼓雷声混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音律。
近千艘舟舸破浪而进,数万名汉军将士肃然以待,军鼓、滔浪响动而震天,这般浩大的声势,令困于丘坡上的魏卒,胆战心惊。
关羽按剑而立,颌下黑白参差的长髯迎风而动,丹凤眼微眯,内藏威气而迫人。
见将逼近魏卒,廖化拱手说道:“君侯,贼军七军数万众,受困于丘坡、堤坝,凡有十余处,当击弱逼其降,缓而蚕食强敌,不宜急取。”
关羽轻抚长髯,说道:“元俭之言是为灼见,贼是有七军,兵有三万余众,乃曹操帐下之精锐。若是强取攻之,军士折损当是不少。”
“今当令各部以利弊之语,劝降贼军将士;若有妄动者,以弓弩远射威之,继而再劝贼军归降;若有贼将负隅顽抗,举合众兵四面围击之。”
“诺!”
于禁帐下七军将士,关羽可是深知其利害。
作为曹操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锐,不论步战亦或骑战,皆多胜南军步骑,唯南汉少数精锐可以抗衡。今下七军被困丘坡高地上,虽是插翅难逃,但若硬碰硬,恐也会给汉军造成不少的损失。
当然关羽也是眼馋七军近三万的精壮汉子,即便碍于敌卒的身份,不能收编大部分为己军作战,但精选其间勇士,赐予妻宅,以为征战之用,并非不可为。
甚至将三万贼军俘虏,不收编为兵,而是或贬为官奴,或编户为民,让他们挖矿、种田,都能为南汉做出不少的贡献。
探马舟舸穿梭,吕蒙、庞德部收到关羽军令,各引万人兵马而进动,按照划分的区域,各自去劝降七军将士。
关羽率万人而进,包围了于禁及其周围的几座丘坡,舟舸四面陈列,鼓声渐息。
“奉大汉大将军羽令,今下凡是归降者,不计过往之失,皆以归义之士论之。”
舟舸上,汉军水师在将校的带领下,高呼道:“昨日雨大风急,料诸位已是饥寒交迫。今下不如上舟归降,随我等回营,享热汤饭疏。”
“诸位遭洪水围困,已插翅难走,除降我军外,已无他法。”
“还不速速归降我军!”
南汉水师停泊于江上,用那高亢的嗓音,不同的话术,劝那些受困的魏军将士归降。
几番言语下,受困于汉水的魏军则已是有所心动。
“将军,今下当如何是好?”
秦鹿望着周围于汉水上游弋的南汉水师,神情多有惶恐,问道:“今无路可走,是否归降关羽?”
于禁拄矛按剑,用那布满血丝的眸子,看着已有归降之心的秦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昨夜饱受心灵折磨,在归降与成仁上犹豫不决。年纪大了,一晚没睡,走路都有些打晃,需用长矛拄着,方能正常行走。
“将军!”
“将军!”
周围数十名大小军官见于禁持矛拄地而来,纷纷簇拥到于禁周围左右,各有言语诉说,甚是嘈杂。
望着众将校渴望的眼神,于禁咳嗽几声,说道:“容我观敌形势,再定夺战、降之事。”
说着,于禁从人群中而出,站在丘坡边缘,眺望今时之形势。
见到关羽及其帐下军士乘舟舸,将各个山丘团团围住,粗算舟舸数目,合有三万之盛,誓有全部吃下七军之念。
“将军!”
秦鹿指向不远处的丘坡,喊道:“严寿率部归降了!”
于禁抬头望去,却见左侧的山丘上,将军严寿率帐下三千多名军士向汉军献剑归降,舍弃身上的甲胄、军械,穿着单衣,有序的走上大船,成为汉军的俘虏。
遗弃在山丘上的甲胄、军械则由另外的汉军辅兵士卒上岸拾起,继而装到其他船上,与降卒一同送回大营。
“将军?”
秦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