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虽与妻妾胡闹了一晚,但霍峻依旧是早早起来,入宫拜见刘备。
武汉行宫内,刘备坐于榻上,诸葛亮、王粲、马良等官吏分坐左右,交谈政事。
刘备裹着厚厚的大氅,问道:“今时值腊月,不日将至正旦,诸卿可有未奏之疏否?”
“禀陛下,今断法虽已成,隐匿户籍悉出。但其中不少之事,宜当让陛下与诸君引以为戒!”诸葛亮说道。
“何事?”
刘备紧了紧大氅,说道:“与国有益之事,丞相但说无妨。”
诸葛亮持羽扇而指点案上的奏疏,说道:“执行断法以来,不少郡守上疏言,郡中旧吏多土人,不乏世族、豪强者。今行断法以来,或有吏曹渎职懈怠,亦或受贿不报。若非诸郡长官行严法,刺史巡检,断法则怕是难成。”
霍峻摸着小胡子,说道:“之前朝廷收州刺史征辟之权,改为尚书台委任。后又改孝廉之法,以试取孝廉。今二政初有成效,朝中已有不少补吏。”
刘备微微颔首,赞叹说道:“朕本以为轻徭薄赋,析出人口,可为大治南土。今听丞相之言,深感今大汉尚有不足。”
“陛下这是?”
欲查隐户,需要强大有威望的中枢,吏治清明,上明下贤,确保行政机构运转流畅,才可以查出各郡县的隐户。
“今欲治郡吏,不如收郡太守委任郡吏之权,同州刺史旧事,官由京师委任。县中长吏或郡中俸少吏曹,可让郡守征辟之。”
“仲邈但说无妨!”
当下刘备已成为皇帝,欲统治南土,监督官吏,反而要器重督邮之类的监察官吏。
“此是为陛下之疾!”
“陛下,霍督已在宫外等候!”
王粲凑到过来解释,说道:“去岁以来,陛下旧疾加重,常常如此。医师诊断不得要害,陛下已试各种药方,但皆无用。”
其中督邮者,为郡监督县的吏曹,负责审查县级官吏是否有为非作歹,继而上报至州郡。
国家与公司有类似之处,常会在年终做报告,为明年的工作而规划。
南土除了江东外,益州、荆州几乎没有被打碎,不少郡县上仍保留旧时的官吏。这些旧时官吏具有巧言令色,贪利受贿等恶习。
“陛下身形削瘦了几分。”霍峻说道。
少顷,随着宫门缓缓打开,霍峻进入议殿。
说着,刘备看向众人,问道:“诸君以为丞相之见何如?”
不待众人答话,刘备尽量保持仪态,在侍从的搀扶下,前往厕所。
之前霍峻出于中央集权的考虑,建议诸葛亮收回刺史的征辟权。今霍峻既有为中央集权而考虑,又有为今下吏治而考虑。
诸葛亮沉吟少许,拱手说道:“明岁,亮欲广派官吏下州郡,令州郡出督邮至县乡,核查是否有官吏违纪渎职,以为肃清吏治。”
如张三被官府查出,其家主可以疏通关系,让官府出具死亡证明,张三秽土重生,消失在案牍记录上。亦或是隐藏不报奴生子,人口增减下,大户重新隐匿人口。
刘备鞭打督邮,盖是打工人最后的倔强,虽伤不到下令的大佬,但终归发泄了口怒气。
“臣附和!”
继而,孙邵、费观、王粲等上卿附议诸葛亮之见。
从职位称呼中即可见略知,称太守,为府君;称刺史,为使君;称县令,为县君。君虽如‘先生’有普遍化的倾向,但在早期的称谓对象中,非尊即贵者。
“今不严查郡县恶吏,臣敢断言今所析出百姓,不出十余年,当复为官府所掌握。”诸葛亮沉声说道。
今检索隐户虽成,但从中反映的基层吏治问题,让诸葛亮有些忧虑。
让马良做笔记,为刘禅介绍朝廷的政策方针,则是让刘禅提前熟悉朝廷政治。以免日后仓促上位,啥事都不知道。
当然不是说让太子主持朝政,而是让他今后能听懂大臣在说什么。就像他一样,能听懂诸葛亮的说什么。
但检索隐户过程中,并非说一帆风顺,反而有不少波折出现。即诸葛亮口中所说,郡中基层的官吏大多来自豪强、士族,他们在检索隐户过程中,必然会渎职怠政,或是说知情不报。
年轻时,刘备为安喜县都尉。其之所以鞭打督邮,非是督邮向他索贿,而是刘备因冀州与中枢争斗问题,加之自己无门无路,缺乏家庭背景,则早在官府的开除名单上。
彼时刘备得知此事,希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