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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谯县。
从淮北大营返回家乡的曹丕,率左右文武向自曹参以下曹氏先人祭祀,而后隆重祭祀魏高皇帝曹腾、魏太皇帝曹嵩、魏武皇帝曹操。
魏高皇帝曹腾为汉顺帝时期的宦官,而后迎立汉桓帝有功,得以封亭侯,而后进位大长秋。
曹操、曹丕父子成为皇帝之后,虽因先人曹腾为宦官而感羞愧,但碍于礼法终究是追封曹腾为高皇帝。
祭祀祖先之后,曹丕效仿汉高祖归乡,接见谯县乡民,大飨乡里父老,立坛于故宅。而后让使者驱车至周边,救济受苦受灾的穷苦百姓。
在谯县游了几圈,曹丕深感家乡谯县人口稀少,毫无帝乡之景,与众臣商量是否迁民至谯县。
曹丕坐榻上,臣子以陈群、鲍勋、辛毗为首分坐曹氏祖宅左右。
“今入谯郡,百姓凋敝,梓乡空荡。朕欲迁河北百姓至谯郡,不知诸君以为如何?”曹丕问道。
“陛下,谯郡寡良田,多恶水。昔先帝之所以不迁民至谯郡,则是因为此尔!”陈群说道:“今民不愿居之,不可强求。如陛下迁之,则民当会多逃。”
谯县虽处中原,但却非什么肥沃郡县。其辖区之内除了少部分地区适合耕作,大部分地区土地贫瘠,且易旱易涝,不适合百姓耕作。
昔曹操开展屯田工作时,其之所以选在颍川、陈留二郡,而不在家乡谯县屯田,其根本在于谯县土地不够肥沃。
因谯县土地贫瘠问题,曹操起家时几乎无法依靠家乡谯县,而是要归附袁绍,在河北的南侧东郡出任太守。
甚至袁曹争霸时期,沛郡需要靠名士替曹操安抚。而非像汝南郡,因袁绍家乡在那,许多大族起兵反叛,为袁绍摇旗呐喊。
听陈群说自己家乡不好,曹丕脸色沉了下来,有些不开心,再次问道:“不知诸君以为如何?”
“陛下!”
辛毗拱手说道:“河北百姓乐业,迁至谯郡,其遭怨念。如民生乱,恐会南投水贼,其百姓徒让水贼得利。且今下与贼大战,胜负未分,言迁民之事尚早!”
曹丕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勉强也能理解辛、陈二人的意思,问道:“今钟离战事何如?”
“军报尚未至~”陈群说道。
陈群的话音未落,侍从脚步匆匆入堂,说道:“陛下,江淮有变,曹镇东挂白而来,今在殿外求见!”
“曹镇东挂白?”
曹丕愣了愣,不敢相信问道:“可是大司马离世?”
“不知!”
得知曹泰挂白,在场魏臣不知发生何事,互相交头接耳,询问状况,然众人无特别的信息渠道,怎会知晓钟离城下所发生的事情经过。
“速请曹镇东入堂!”曹丕急忙招呼道。
“诺!”
少顷,曹泰披麻带白而入堂,其眼睛通红,面露悲切。见到曹丕,曹泰扑地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子安,可是大司马有万一?”曹丕紧张地问道。
“启禀陛下!”
曹泰流着泪水,哭泣说道:“前两日,我父督军攻城,不幸被床弩所中。箭矢伤及下腹,伤势严重,流血过多,当夜便亡。今遗体停至大营中,诸将已封锁消息。”
如长矛般粗大的弩矢射透曹仁的下腹,好比是被人用长矛戳透腹部。换到现代社会,及时救治尚有存活希望,今在汉末时期,军医无药可救。
弩矢贯穿身体,难以被拔出。且即便拔出,多半会大出血,因出血过多而死亡。曹仁就这样疼得许久,也哀嚎了许久。
被人抬回大营时,曹仁因伤势过重,已是接近昏迷。而后见了眼儿子曹泰,曹仁则当场去世。
相比夏侯渊被黄忠痛快的一刀,曹仁的死法最痛苦了!
“怎么这样?”
曹丕难以相信,说道:“大司马在中军指挥军士作战,岂能被床弩所伤。床弩不过三四百步,大多力竭而不能伤人,怎会伤到大司马?”
曹泰抹着眼泪,说道:“陛下,水贼有大弩,其矢如长矛,可射八百余步。大司马为了激励诸军破城,而后挪大纛至八百步之外,不幸被贼所伤!”
得闻事情经过,曹丕哀痛而叹:“大司马英烈而丧,痛煞我心!”
说着,曹丕谓左右,伤感说道:“此当如光武伐子阳(公孙述),大将岑彭遇刺而赴难!”
拉起曹泰,曹丕安抚说道:“子安当保